老蒲做了个做梦,在梦里他没有向敌人屈服,守住了一名地下党员的底线,最后更是被组织成功救出,成为了人人敬仰的英雄,但梦就是梦,总会有醒的时候。
“蒲先生,该起床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将他叫醒,老蒲用力撑开眼皮,却见几米外有火光跳动,光线异常昏暗,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脚都被人捆在了十字形的木架上。
他只记得早晨上了顶滑竿,路上脑袋突然一痛,接下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感受着脑后的阵阵胀痛,老蒲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个蒙面人正歪头打量自己,此人头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不清样貌。
作为老资格特工,老蒲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挣扎,因为这样做除了激怒对方,没有任何意义。
他左右活动了一下脑袋,借机快速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试图从细节处推测自己所在的位置,口中还不忘跟蒙面人讨价还价。
“这位朋友,蒲某是个生意人,若有得罪之处,万望兄台见谅,不必搞这般阵仗。”
面对未知身份的绑架者,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并搜集关键信息,老蒲判断这里应当是个地下室,因为空气中充满了泥土味和难闻的霉味,而且地面铺设了洋灰。
在山城,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地方唯有防空洞,这意味着大声呼救没用,声音穿透不了厚厚的土层。
再联想早晨出门时的种种情况——原本随处可见的滑竿突然变少,以及那两个没有任何破绽的轿夫。
这一切都说明绑架他的人准备充分、计划精妙,绝不是普通的劫匪或者袍哥,很可能是某方势力的情报人员。
不过仅凭目前的线索,老蒲无法确定来人的背景,于是他继续按照地下党被俘后的纪律要求拖延时间,顺便探一探蒙面人的底细。
面罩后的左重闻言轻笑了一声,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微微弯腰将胳膊肘垫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放撑着下巴看着对方淡淡说道。
“蒲先生,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你是地下党山城市韦的副书计,也知道你是戴春峰的鼹鼠,还需要我再说吗?”
老蒲心中大骂戴春峰不靠谱,狗P的最高机密,为什么随便来个人都知道他的隐藏身份。
下一秒,他装作激动的样子辩解起来:“老兄,你搞错了,鄙人真是生意人,不是什么副书计,戴局长的大名我虽有所耳闻,可从没见过,你一定是找错人了。”
面对“一脸诚恳”的老蒲,左重无奈的摇摇头:“抱歉,回答错误,既然蒲先生不配合,那我们还是先走程序吧。”
说完他起身走到一旁拿起钳子、竹签、手术刀等小道具一一展示给对方看,让老蒲自己选一个,口中幽幽道。
“我知道蒲先生被还乡团俘虏过,也被刑讯过,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是那帮连枪都拿不稳的家伙。
曾经接受过的专业训练,让我懂得如何以最小的力气制造最大的痛苦,也让我知道一个人的弱点在什么地方。”
这句话让老蒲的呼吸为之一顿,也更加确定对方是职业特工,随即紧紧闭上了嘴巴和眼睛,不去看那些刑具。
他自觉以前能撑过还乡团的刑讯,那么现在也是一样,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左重没有再废话,拿起钳子夹住老蒲腋下的一块皮肉,微笑中狠狠一拽,一声凄厉的惨叫随之响起,老蒲浑身是血仰天长啸,犹如鬼蜮中的恶鬼。
人的皮肤平均每平方厘米100200个痛觉点,25个触觉点,2个热觉点,13个冷觉点,腋下是其中最为脆弱的一部分,直接影响到臂丛神经。
臂丛神经负责上肢的感觉和运动功能,受损后每次呼吸都会给人造成持续不断的疼痛,非常痛苦。
凌三平在日谍身上实验过,即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对于腋下受伤也没有太高的承受能力,毕竟那里缺少肌肉的保护。
更妙的是,腋下受伤不会有生命危险,施刑人可以无所顾忌的行刑,直到受刑人精神彻底崩溃。
另一边,火烧一般的感觉瞬间席卷了老蒲的上半身,在肾上腺素和交感神经的作用下,他的心脏猛烈跳动,视线渐渐模糊。
跟这种痛苦比起来,当年还乡团的皮鞭、火刑和老虎凳只不过是挠痒痒。
老蒲终于知道蒙面人为何如此自信了,一般人确实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正想着,他又听到了对方不紧不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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