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芸的尖叫刺破雨幕时，张怀远注意到她手腕的淤青正在渗血。那些靛蓝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像极了他们在焚烧室找到的硫酸浸泡过的账本。
\"三年前我在福利院做义工。\"林晓芸颤抖着举起手机，相册里是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这个孩子总说手腕痒，护士说可能是胎记。\"照片里女孩手腕的蓝色印记，与此刻林晓芸的伤痕完全重合。
张怀远突然想起审计局档案室里的旧报纸。2003年《江淮日报》社会版头条：《女童福利院离奇失踪，监控拍到神秘黑衣人》。配图正是相册里的女孩，右下角日期显示拍摄于12月31日。
\"王局长的女儿叫王雪宁。\"王伯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传来，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回廊，\"她手腕的守宫砂被换成朱砂痣那天，库房第三排铁柜多了把青铜钥匙。\"
林晓芸突然抽搐着跪倒在地，蓝色液体顺着瓷砖缝隙蔓延，组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张怀远摸到口袋里的U盘，发现表面结满冰霜——这分明是冷藏柜的温度。
技术科小陈发来的加密文件正在自动解密。张怀远盯着屏幕上的比特币钱包地址，余额显示23,500,000.49美元。这个数字让他想起招待所账本上的\"二万三千五百两\"。
\"他们在用区块链洗钱。\"林晓芸不知何时恢复了清醒，瞳孔泛着诡异的靛蓝色，\"每笔交易都会生成新的数字钱包，就像......\"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鳞片状纹路，\"就像活体二维码。\"
张怀远抓起紫外线灯扫描纹路，墙面上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1998年的云溪水库建设指挥部里，年轻版的王局长正在签署拨款文件，而站在他身后的会计主管，赫然是王晓芸的脸。
\"时间锚点误差不超过72小时。\"王伯的虚影在光影中重组，\"当你们发现暗账时，洗钱程序已经完成第13次自动跳转。\"他抬手划破虚空，空中浮现出三组不断跳动的数字：2003.12.31、2016.07.23、2024.04.27。
林晓芸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指甲暴长成利爪刺向张怀远。在指甲触及皮肤的瞬间，张怀远看见她后颈皮肤下蠕动的条形码——那是2016年新生儿集中录入的电子户籍编码。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张怀远在招待所地下室发现了冷藏库。三排液氮罐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冷光，最中央的罐体贴着标签：王雪宁，1998.12.31-2016.07.23。
\"她们不是同一个人。\"王伯的指尖点在罐体上，冰霜瞬间蔓延成数字矩阵，\"2016年水库移民复查，有人用王雪宁的dNA克隆了新载体。\"他调出监控录像：2016年7月23日，穿着审计制服的林晓芸正在销毁原始凭证，而她手腕的胎记正在被激光洗除。
张怀远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突然涌入——二十年前的审计现场，有个穿白裙的小女孩总在档案室窗外徘徊。当时他随手塞给她的棒棒糖，包装纸上的卡通图案与此刻冷藏库的电子锁纹样完全一致。
\"你才是真正的库官。\"王伯的身影开始透明化，\"1998年的审计报告不是写给上级，而是留给时间胶囊的遗嘱。\"他化作数据流注入张怀远的手机，通讯录里突然多出个联系人：时空管理局驻1998年办事处。
当张怀远拨通那个来自未来的号码时，整栋招待所开始量子态抖动。墙壁上的挂钟逆时针飞旋，1998年的日历重新覆盖2024年的数字。他看见年轻时的自己正在库房清点银两，而穿黑雨衣的王伯正用青铜钥匙打开第三排铁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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