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昭看着天色一点点变灰,沙丘一点点显露,发觉毁灭的气息越来越淡,最后几乎消失。这时,听到幸五轻轻“哼”了一声,声音颇为痛苦。
汤昭转头问道:“怎么了?”
幸五哑声道:“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不舒服,就好像五脏六腑给人扯了一下。”
汤昭若有所思,突然一闪眼,看到了自己抱上山来的那个剑奴。
他突然过去,一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那剑奴脸色惨变,张口欲呼,汤昭早已准备好,将他嘴捂住,把他一声惨叫压了下去,接着将他放在地上。
那剑奴抖似筛糠,颤声道:“副总管……大……大人……”
汤昭挥了挥手,道:“没事,去吧。”
看来他想的没错。
幽灾虽然看似灾祸,对一些人来说却是福祉。
幽水虽然退去,众人没敢立刻下山,又在沙丘上等了两个时辰,直到幽水完全平息,河道恢复原样,才一起走下去。
经此一折腾,不但飞船踪影全无,那罔两力士也躺着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坏了,还是没有指令动不了。
众人等不得,只好步行前进,图非也只能跟着几人走路。
好在众人算得人多势众,幽灾过后也没有其他灾,跋涉三四个时辰,终于平平安安走到一座高台前。
就见这高台用纯黑色的巨石建成,远看仿佛金字塔的形状,但分明又分有三个大的平台。众人正在中间的平台,有数十丈平地,上下皆有阶梯,往上看去,阴影中影影绰绰有一平台,再往下看,脚下又有深深的一处平地。
三个平台距离说远不远,都能目视,但说近也真的不近,头上的仿佛在云端,脚下的仿佛在地府,分出三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来。
这就是罔两山的核心——祭台。
汤昭心中暗想:这祭台……看起来平平无奇。人间的百姓也造得。
这时,他余光看到幸五,发现幸五的身子在发抖。
虽然没有之前剑奴们抖得厉害,但一眼看出他在恐惧。
幸五性子软弱,但终究不是柔弱的小剑奴,让一个剑客如此发抖,定是带给他致命恐怖的存在。
是祭坛吗?
汤昭心想:莫非是因为他们被祭祀过,所以被祭坛的气息压制?就像蝼蚁贴近真龙?
还是说,这是精神方面的原因,他由祭坛想起祭祀,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记忆?
以幸五的年纪,在罔两山就算年长的,肯定经过祭祀,说不定还经过不止一场。
罔两山的祭祀,能是如人间一般献祭猪牛羊这些牲畜就可以了事的吗?
祭祀场面想想便自惊悚。这对于将来注定要把身体魂魄一切都献祭给罔两的剑客,看到祭祀可不只是兔死狐悲那么简单。
汤昭明知这里是罔两山的中心,是邪恶之所,看着祭台却有几分亲切。
这里,还残留着一丝毁灭的气息!
虽然很淡,接近于无,却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渊使刚刚来过这里。它们在这里引动了毁灭的气息!
难道说,毁灭就在祭坛下?
这祭坛表面祭祀罔两,其实是镇压毁灭的?刚刚渊使就是来这里借用毁灭的气息来对抗幽灾?
也不是不可能。这么多年,毁灭或许已经被罔两分离出来了,或许就是因为被镇住了,他才始终不能感应到熟悉的气息。
这么说,为了剑意,到时候要打破祭坛咯?
虽然在罔两山所有力量聚集时行事无异于正面强攻,十分困难,但有明确的目标就是大进步。
何况似乎也没那么困难。刚刚渊使都曾经引动毁灭,可见镇压的阵势也未必严密。在祭祀那天动手,金乌亲自出手,或能一举成事。
正想着,眼前突然金光大放,一本久违的书出现了。
剑谱!
“剑:罔两。”
一页翻开,汤昭一怔,突然金色的书页黯淡了下去,文字褪色,就像正午转入了黄昏。字迹闪了闪,有一些湮灭了,有一些存在,还有一些扭曲改变,形成了一些新字。
“罔两(剑祇)。”
汤昭先是恍然,紧接着心中震惊:
等等,这祭坛之下并不是毁灭剑意……而是罔两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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