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倒是豁达认命,但一番话却说得他几个兄长更加羞惭难当,本就疾病缠身的高孝珩更是直接掩面大哭起来。
事实也确如高延宗所言,他们兄弟当真没有什么好计策来搭救他。毕竟高延宗当街杀人,性质恶劣且罪证确凿,眼下之所以还未定案宣判,主要还是因为崔季舒此人非议缠身。
如果他们想要争取一个法外开恩,无非是要从孝义之类的入手,争取能够获得当朝大人物的声援求情。可是他们兄弟的人脉关系,无非就是北齐那些故旧,但这些人如今也罕有身具高位且愿意相助一二者。
“阿五你也不必作此颓声,今日探过你后,我再往丈人府上拜访,求其为我引见武乡公。武乡公李去疾乃是当今至尊元从亲信,若能得其声援求情,必可从轻发落。”
尽管自己心里也没什么谱,但高孝瑜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说道。
不久前武乡公李去疾娶了范阳卢氏卢正思之女,而他丈人卢正山正与卢正思是兄弟,彼此间也算是有了一些亲戚关系。此番他们兄弟得以来到京兆府牢狱探望高延宗,也是李去疾开口帮忙说了一下情。
一旁的高孝琬也说道:“不错,我家虽已失势,但毕竟也曾显达多年。日前博陵崔谦被贬离京,可见当今至尊也并非特亲此族,只要门路寻对,想来会有从轻发落的余地。
不只我们兄弟奋力营救,咱们十叔也并未闲处,今已往岐国公府求见,若能说动岐国公家发声援助,那事情就更加好办了!”
“岐国公?这是谁家?与我家又是何亲?”
高延宗虽然豁达认命,但如果能免于刑罚的话,他当然也是乐意的,听到兄长们又说一法,当即便心生好奇。
只是听到这问题后,高孝琬几兄弟脸上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待到高延宗又问一声,才又小声说道:“岐国公便是宇文黑獭封爵,今由其子宇文普继嗣,只不过、只不过这位岐国公的生母,乃是、同样也是咱们十叔的生母……”
“竟然还有此事?我家竟与宇文黑獭一家有亲?兄等莫非欺我?这实在、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饶是此事与自身性命攸关,可当高延宗听到高孝琬等人的解释之后,一时间也是不免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十叔高湝如今受封临漳县公,乃是他们祖父高欢嗣子,但是竟然与宇文黑獭的嗣子乃是同母兄弟?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他们两族斗生斗死这么多年,到最后竟然成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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