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一边在用心的写,一边沉声说道:“看着他们坟墓,我心感有愧!”
“少当家,我等愿意把性命交托你之手,并非仅仅只是因为,你是大当家之子,更多的是,我们相信你!”谭宗劝慰的说道。
“正因为尔等相信我,所以我才有愧!”
牧景咬着牙,声音仿佛从牙缝之中迸发出来了:“此仇吾只能记在心中!”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谭宗道:“若非少当家运筹帷幄,恐怕此战我们等要死,我们身后的父母老人弟弟妹妹都要死!”
“呵呵!”
牧景只是笑了笑,笑容是那般的苦涩。
“谭哥,这个拿去封存起来了!”半响之后,牧景终于写完了,才说道:“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誉,他们死了,但是是为了我们的而死,他们的荣誉,日后得让所有人敬仰!”
这上面一页一页,都是景平少年营每一个牺牲的少年功绩,他亲自书写,是为了更好的感受这种失去的感觉,战争的残酷,他一直尝试着接受,但是每一次,他仿佛都有很大的感触。
他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灵魂来自一千八百多年后的他,对战争始终有点格格不入。
然而,他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很清楚,他必须要接受战争带给他的伤害。
“诺!”
谭宗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墨水吹干,才叠起来,以油布包裹,然后放在书阁最里面的一个书柜之中了。
把这一切做完之后,谭宗才开口:“少当家,城里面开始运出来了一些粮食,布匹,金钱财帛,这都是我们前夜以黄巾军身份扫荡县城的收获,之前寄存张家许家几个商贾家中,如今风声没有这么紧张了,他们准备运出来!”
那一夜,他们根据那些商贾提供的消息,扫荡了县城之中士族的无数商铺和仓库,缴获多少,即使他们自己都算不清楚,以他们的人手自然无法顺利的运出出来。
所以寄存在了这些商贾的家中。
他也不怕他们会吞了自己的那一份,毕竟在这个世道,实力就是王道,手握兵马的景平村,无惧商贾耍赖,若是不听话,那就试一试景平少年营的兵锋。
“你去该诉张恒,运出来可以,但是一次不要运太多,慢慢来,最好他们运输的队伍兜着舞阴城走一圈之后,再送去小清河上游,然后让张叔父派人去小清河交接回来,如今城中不少人盯着我们,不可不小心!”
“明白!”
谭宗目光一亮,这一层他倒是没想到,还是牧景小心,这时候他们不可暴露太多和城中商贾的关系,不然会引起士族的警惕心。
“谭哥,你可知道,这一次我们景平村被夜袭,少年营数十少年被斩杀,到底是为什么?”牧景带着稚气的清秀脸庞之上浮现一抹煞气,阴沉的问道。
“是因为我们知道的消息太慢,还是商贾他们提供了,若是当日少当家不去见他们这些商贾,可能还不会惊醒,早做准备,届时我们景平村恐怕就已经被杀的一个不剩了!”
谭宗想了想,沉声说道。
他不敢去想象,如果那一天牧景没有去城中会见那些他有些瞧不起的商贾,没有从张恒的口中得知牧山处境不太好,从而联想到有可能有人会奇袭景平村,做好准备的话,恐怕景平村已经变成了废墟,村中血流成河难免的。
“所以我们要学会知己知彼!”
牧景道。
“少当家是让我们派出一些探子,放在城中,监视各家族!”
“那样的话,效率太低!”牧景摇摇头:“而且生面孔会引起关注,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那少当家的意思是?”
“你想办法去收买城中的一些地痞,或者乞丐,他们是地头蛇,不一定有什么用处,但是他们的消息肯定是最灵通!”牧景道:“不惜重金,让他们记录下来城中发生的事情,我必须要知道舞阴县城的每一天的动向!”
他心中有一个想法,但是现在还不是很成熟。
大军拔营,斥候先行。
他们也该时候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不过牧景知道,这是一个大工程,得一步一步来了。
急不得啊!
“诺!”
谭宗拱手领命。
“去吧!”
牧景挥挥手,淡然的说道。
“是!”谭宗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静悄悄的书阁之中,牧景坐在太师椅之上,思绪开始从景平村移除来,飘到了土复山的战场之上:“也不知道父亲剿匪的情况如何?”
他相信牧山的能力。
但是终归有些担心。
不过担心归担心,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他现在自身难保,虽然打赢了这一战,但是对于舞阴县城的士族来说,就算重挫,也挫不了他们多少实力。
以舞阴士族的实力,如果他们执意要的动刀兵,强攻景平村,景平村还是守不住的。
“算了!”
牧景摇摇头,喃喃自语:“现在顾好自己,让父亲无后顾之忧,就是对父亲最大的支持!”
“这一战看起来是以少胜多,但是暴露的问题还是太多了!”
牧景深思熟虑的一番,道:“看来成立一个军校,是必须的,这些少年都是的好苗子,可不能让他们在折损在了战场上!”
时间进入二月下旬。
舞阴县开始进入一个诡异的气氛之中,士族以古家为首,暗中抵制景平村,景平村固守不出,自给自足,双方之间的保持一个默契,虽没有动刀兵,但是明眼人都感觉到对持的感觉。
他们都在等。
等土复山战役的结果。
如果牧山胜利率兵归来,那么就是舞阴士族最大的恐惧,如果牧山战死沙场,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翻脸,不惜结果,进兵景平村。
但是土复山的战役消息一直没有结果回来,只是有些断断续续的消息传出来,有人说牧山已经被包围了,有人说牧山率兵跳出了土复山,消息一直没有证实对错,反正谣言不少。
这一天,景平山上,风和日丽。
这个山岗平坦,地形也很是宽阔,距离景平村只有的差不过一里路的距离。
山岗之上,这时候已经开始搭建了一排简易的木房。
在木房周围,以用尖锐的篱笆和木桩而修筑,而在门前,搭建的是一个辕门,辕门之上,五个大字,景平武备堂。
牧景以景平少年营为根基,在火线之中,建立了景平武备堂,景平武备堂,第一批学子,就是景平少年营之中,存活下来了一百三十一个少年。
少年营加上牧景,有一百八十七少年,战死五十二,后来重伤之中也死了四个,如今加上牧景,仅存一百三十一个,这就是景平武备堂的学子。
成立武备堂,其实就是一个军校。
他在借鉴的是,黄埔精神。
所以他亲自领景平武备堂的祭酒,把这一批军事学子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今日就是武备堂成立的日子。
“展旗!”
牧景站在高台上,大喝一声。
两个魁梧的少年,举旗而出,然后把这一面旗帜升上的天际之上,这是一面军旗,牧景给景平武备堂亲自设计出来的军旗,黑色曼陀罗,代表的是不可预知的死亡,绝望和孤独的爱,这就是军人应该承受的。
“我是牧景!”
“从现在开始,我不在是你们的少当家,我是景平武备堂的祭酒!”
牧景站在高台上,高台之下,宽敞的校场之中,一百多少年列队站立,他开始了一个简单的入学演讲。
“少年营已经不存在了,你们从现在的这一刻开始,都是景平武备堂的一员学子,而我牧景,将会成为你的师长,我将会把我知道的,我所学会的,我所能接触到的,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你们,我希望你们能用心去学,我更希望日后你们都在战场上成为一员优秀的军官,而不是只懂得冲锋陷阵的莽夫!”
牧景声音洪亮,不断的灌入在一个个学子的耳朵里面,回荡在他们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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