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会不会只是虚张声势,他的兵力,并不足以对抗我们!”有人开口说道。
“不!”
胡昭摇摇头:“关中军的实力不能小看,他们未必能与我们血战的,但是绝不会畏惧我们,而且尚未交战,首先怯敌,此非皇甫嵩的性格!”
“可他明明有机会攻破这里的,为什么会突然撤兵?”
“关中军会突然撤兵,那就说明皇甫嵩必有他的意图,这个意图,恐怕会让他认为有机会击垮我们,打赢我们!“
“对,我也认为皇甫嵩另有图谋!”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图谋什么?”
木棚之中,你一句我一言,乱糟糟的一团。
牧景双手背负,站在中央,目光猎猎凝视地图,右手两个手指用劲头,捏了捏鼻梁,缓和一下疲倦的精神,这时候他才压压手,让周围冷静一下。
他目光一扫而过,看着一个个将领,轻声的道:“我们不能被皇甫嵩弄乱了,既然弄不出皇甫嵩的意图,那我们就以静制动,现休整,然后拔营向武关……武关!”
他瞳孔微微一变,皱起眉头,道:“皇甫嵩会不会率军去了武关?”
“不无可能!”
“但是武关就是一座的雄关,关中军兵力虽强,可想要在我们眼皮底下,攻取武关,他没有时间,除非刘劲投降,但是刘劲既然愿意接应我们,绝不会投降!”
蒋路摇摇头:“他率军去武关,根本就是无用之功,而且有可能被我们前后包围,陷入我们的围杀之中,皇甫嵩不会这么蠢吧!”
“从这里到武关,两天时间都不到,难不倒皇甫嵩认为两天时间可以让他攻陷武关,他不眠不休,他麾下的将士也要休息,真正能让他进攻的时间不到一天,他不可能去武关!”
胡昭也反对这个猜想:“我感觉皇甫嵩的兵马应该还在伏击,他在等待我们返回武关,在我们最放松的时候,给我们重重的一击!”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也认为这不可能,毕竟皇甫嵩没有绝对的信心能攻克武关,这时候放弃牧景的主力去攻打一个关隘,指挥陷入战略陷阱之中。
“先去休息,什么事情天亮以后再来商议!”
牧景挥挥手:“既然摸不清楚皇甫嵩的意图,我们就以不变而应万变,皇甫嵩不是让我们自乱阵脚吗,我们就冷静下来,一步步向武关挪移,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刷出什么花样!”
“是!”
众将点头,各自拱手行礼之后,便离开了营帐。
牧景也离开了,他上山岗去了。
山岗之腹地,被大军重重包围,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一些老弱妇孺暂时最为安全的地方。
他上来之后,蔡邕老头子对他视而不见。
这老家伙对他的那口怨气可不是一时三刻能消除的,见面都是黑着脸,应了那句话,老丈人和女婿上辈子绝对是仇人。
不过牧景也不是来看这老家伙的。
他是看媳妇。
“被吓坏了吧!”牧景牵着蔡琰的手,柔声的道。
剑拔弩张的沙场让他的神经拉的很紧很紧,也只有在蔡琰面前,他才能把自己的神经线给放松下来了,只要在她身边,总能感觉一股雅致幽静的气息。
“没有!”
蔡琰看着小手在牧景的大手之中握着,有些羞涩,周围看了两眼,没有发现什么人,才松了一口气,轻声的道:“夫君,你我夫妻,本为一体,莫要担心我,我没有那么软弱!”
说着,她的长袖之下露出了一柄尖锐的东西。
“这是什么?”
牧景皱眉,把这利刃拿出来,问道。
蔡琰低下头,小声的道:“我不能为你分担什么,但是我也绝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昭姬!”
牧景看着这个小女人,他心有一丝丝的悸动,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沉着声说道:“你听好了,这是乱世,乱世之中,我不能给你一个绝对的保证,但是我你要永远相信一件事情,你的夫君是这个天下最厉害的人,他哪怕在乱世败了,也能东山再起,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把你给弄丢了,他也会把你找回来,但是你要活着,只要还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隔得多远,他都能找得到你,明白吗?”
蔡琰听着,眼眶湿润了,这是她这辈子听到最好的听的话。
“我明白了!”
蔡琰轻轻的依偎在牧景的身边,柔软的娇声道:“我听夫君的,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轻生之念,我会坚信我的夫君!”
两人就在山岗的一个石块上做了一个黎明的时间,当太阳升起来,日出的美景映入了他们的眼眸深处,让他们的心在彼此之间烙印了下来……
早晨,牧景走下山岗,返回中军。
“她或许很合适当明侯夫人,无论出身,性格,才学,她都是一个完美的人,而今日,我还知道了她的一个优点,她能做到我不能做到的!”
当他走进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是你,她是她!”
牧景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张宁,声音平静。
张宁的神色莫名的有些黯然下来了。
一丝情愫在的荡然。
不过这时候他们都没有把这些情愫放在心中,此时此刻,正事要紧。
如何出关中,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儿女情长,这事情还是离开关中在慢慢处理,无论蔡琰还是张宁,他都不想辜负。
牧景一夜不眠,但是作为年轻人,加上身上武艺不错,熬几天时间不是问题,他的精神还是很好的,这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让他高兴的大笑起来了。
戏志才回来了。
在他们即将要撤出关中的时候,戏志才终于回来了。
戏志才凭借景平军第三营的几千兵马,引开整个陇西军,陷入陇西军的追击之中,必然是凶多吉少,哪怕戏志才的能力,也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
他差点还以为戏志才回不来了。
但是戏志才还是回来了,他从熊耳山西面的山道绕过来,然后沿着均水河而下,到了商县的位置,就遇上了牧军方出去的斥候,算是接应上了大部队。
“志才,我就知道你没事!”
牧景亲自迎出来,抱着戏志才,用拳头狠狠的拍打他的背脊。
“差点死了!”
戏志才沧桑的声音有些低沉。
“谢羽呢?”牧景这时候才发现,第三营只剩下不足五百残兵,而且主将谢羽居然不在。
“他?”
戏志才低下头,有些哽咽的道:“为了救我,他被陇西军一员小将射杀了,箭矢在一百八十步之外,贯穿了他的铠甲,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当场战死!“
“小将?”
“我听陇西军的将士称之他为少主,恐怕是马腾的儿子,此小将年纪虽不大,可武艺超凡,若非他亲率骑兵,插到了我们前面去,我们也不至于几乎全军覆没!”
戏志才咬着牙道:“谢羽的命不能白死,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俯首谢羽墓前!”
“马腾的儿子?”
牧景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突:“不会是马超那厮吧!”
算了,现在追究是谁,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问:“陇西军还在后面追击!”
“不!”
戏志才道:“在熊耳山我带着这几百将士,化整为零,强行从小道突围出来,然后在均水河岸边集合,算是把他们甩开了,不过我们看他们颇为执着,恐怕不用十日,便会追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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