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猜不透,是不太想去猜。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这好像在钓鱼,诱饵放了一次又一次。
……
荆州军营。
“牧军撤了,确定吗?”
“禀报将军,已经确定,他们撤出十里之外了!”
“继续盯着!”
“诺!”
文聘听完了斥候的汇报之后,心中一动,目光看着旁边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垂死老者,轻声的问:“季公,难道这牧军如此就败了,准备撤回山都去?”
“真真假假不重要!”
庞季轻轻的睁开眼眸,浑浊的眸子黯然无光,声音嘶哑:“我们只要失守樊城,他们就无可奈何!“
“话虽如此……”
文聘咬咬牙,眸光划过一抹狠辣之色。
“将军可是不甘心?”庞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文聘。
“我荆州之地,岂能容得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文聘冷冷的道:“既然他们敢撕裂盟约,践踏我荆州之城,就要付出代价,我绝不容许他们全身而退!”
“可将军想过没有,我们如今的兵力,依旧不如人!”
庞季道。
“牧军看似凶狠,却少了几分士气,若是我们一鼓作气,未必惧怕他们!”文聘想了想,沉声的道:“季公,非我文聘急功近利,而是让他们顺利的离开,实在有损我们荆州之威!”
“若是将军想战,那就战吧!”
庞季浑浊的眸子渐渐的明亮起来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也焕然一发,声音更是带着一丝铁血:“将军说的对,荆州岂会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呢!”
“好,我这就去安排!”
文聘得庞季之支持,顿时信心十足,他迅速下去安排各营出击。
“季公,这时候出击,是否过于冒险?”
待文聘等人离开,张虎忍不住开口询问。
张虎虽然名为虎,也并非莽夫之辈,乃是读书人出身,寒门读书人,当初受世家豪族之压迫,全家灭门,被迫无奈之下,落草为寇,可短短几年,凭借着黄巾之乱的春风,拉起了一批人马,让江夏太守黄祖都奈何不得。
他当初归顺刘表,也是因为庞季凭借着大儒之气的游说,才答应了。
他向来有谋,这样的战场,他多少能看得一点,牧军看似衰退,可未必势弱,正所谓穷寇莫追,离开了城池之地理优势,恐怕荆州军根本讨不了好。
而旁边的陈生,亦有如此疑惑,他和张虎同为寒门书生,皆有几分谋略,然而他藏的更深,即使有疑惑,他也不会问。
“是冒险!”
庞季轻声的道:“但是不失为一次机会,成也好,败也好,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好事?”
张虎和陈生有些不解,目光凝视着庞季。
“驰援樊城,虽有功劳,可不足以让主公对尔等刮目相看!”庞季轻轻的道:“老夫已是必死之身,日后也庇护不得尔等多久,文聘乃主公心腹大将,若是能让他认可尔等,日后你们在荆州,也不算是无根浮萍了!”
他说了一句之后,精神也抖擞起来了,低喝一声:“舆图!”
“在!”
张虎亲自把战场舆图摊在庞季面前。
庞季看着舆图,道:“张虎陈生,江夏营分两部,张虎率一部,沿此路而行,急行军,悬吊文聘主力一里之内,文聘若胜,你们可斜小路而行,直入牧军腹部,牧军主力被牵制,中路必空,你可进攻其指挥营帐,以斩首之势,定此战之胜,斩获大战首功,天下不可小觑这江夏营之威!”
“若是文将军败了呢?”张虎问。
“那你们就按兵不动,当他兵溃之日,方沿途接应!”
庞季指着舆图的另外一侧:“陈生率一部,驻守此位,此乃清水口,水路两路,皆经之处,虽然有交错,却分立而行,只要陈生能守住这清水口,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末将领命!”
陈生眸光闪闪,灼热如火。
“这是我为你们的最后一谋,成败皆可!”
庞季看着两人:“此战若成,日后老夫也算是死的瞑目了!”
“季公?”
两人看着庞季,眼眶含泪,声音有些哽咽。
“去吧!”
庞季挥挥手:“大丈夫行与战场之上,为的是建功立业,岂能有如此小儿之姿!”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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