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回到案桌前,跪坐下来了。
“明侯府司马,戏隆,拜见主公!”戏志才走进来,中规中矩的行了一个礼数。
“坐!”
牧景按了一下左边的案桌,沉声的道。
“诺!”
戏志才跪坐下来了。
牧景亲自泡茶,旁边火炉烧滚的热水烫了一汤老茶叶,洗茶之后,再泡茶,茶水会少很多苦涩的味道,多了几分甘甜,他给戏志才倒上一盏,然后才道:“最近在刘焉手下干活,感觉如何?”
“憋屈!”
戏志才狼吞虎咽的把一盏茶都喝掉,才咬着牙说道:“刘君郎典型的是用人不信人的一个人,疑心病太重了,我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习惯的牧景对他的信任,在刘焉麾下,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本来就是怀着二心在麾下出谋划策,人家怀疑你,是正常的事情!”牧景笑了笑。
“不过此人倒是有雄主之城府!”
戏志才顺了一口气,开始回归正题,轻声的道:“说句主公不太高兴的话,在用人之上,主公可能还得像他好好学习一番才行!”
“我从来没有小看天下人!”牧景说道:“他刘焉能镇西南,天下未乱,已谋出路,无论是眼界,还是城府,都是上上之等,而且从小乃是宗室权臣,用人之上,他自然高胜与我,若非他被出身所局限的视线,看不到更远,此人有成就大业之姿!”
“他要见你!”
戏志才平静的道:“三天之内,命你独自南下!”
“来的真快!”牧景倒是没有感觉意外。
“你好像早就想到了!”
戏志才眯眼。
“不是想到,是有这方面的猜测!”牧景轻声的回答:“正如同我算计他,他何尝不在算计我,我虽然从汉中出兵,为他攻打荆州,可奈何汉中益州,终归两条心,他防备我,乃是正常的,我主动南下,他心中会松一点,但是让他这样就信任我,那是不可能的,见我是肯定的,而且之后还会有一连套的试探,你也说了,他疑心病这么重,岂会轻易信任一个人!”
“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等了这么久,不久等这一刻吗?”牧景耸耸肩:“自然是南下去见他!”
“要是他……”
戏志才有些担心:“刘焉这个人,未必就顾全自己的声誉,要是他撕破脸,强留下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入益州!”
“用什么方法入益州!”
“自然是他请我们进去!”
“这就对了!”牧景淡然的说道:“自然是要他请我们进去,在他身边待着,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本来就是我的意图,就算那他不强留,我也会找一个理由,表示我的忠诚,甚至……”
他眼眸爆出一抹决绝的光芒:“不惜献上我的汉中!”
“会不会太冒险了?”戏志才道:“荆州,汉中,武都,南阳,献上也都可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要是他执意杀了你,那就过于冒险了,我们哪怕失去一切,只要你还在,都能东山再起,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想要俯首称臣,就得我亲自去!”牧景站起来:“乱世之中,我们都在拼命,小兵小卒,沙场杀伐,有今天没明天,就是用命拼前途,我们虽然身居高位,何尝不是用命拼,生死自有天命,终归走一趟!”
戏志才没话可说。
……………………
第二天早上,牧景安排了军中防务,让黄忠灵晶,自己率数十神卫还有八百陌刀营,和戏志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景平第一军的军营。
一天一夜的行军,牧景在第三天的早上,才赶到了益州军的营寨外面。
益州军十余万主力,沿着荆州城的南面和西面,隔着长江南北两岸,建立的数十座营寨,绵延上百里,形成一个半弧形状,把荆州城的西南都包围起来了。
中军主营在一座孤山之上。
孤山位于荆州城西郊三十里之外,前后左右都是平原,唯独一座孤零零的山坡屹立,在此扎营,是方圆最好的地方。
营中。
“主公,辕门外,明侯求见!”快马入营,禀报刘焉。
“来了!”
刘焉眸光湛然而亮,道:“张任,赵韪,你们替我去迎一迎!”
“诺!”
张任和谋士赵韪跨步而出,向着辕门而去。
辕门口,刀兵列阵,气势昂然。
牧景下马,站在门前。
“主公,下马威啊!”戏志才撇撇嘴,低声的在他耳边说道:“益州军本来就对我们意见颇大,刘焉来这么一手,我们今天还能顺利入营吗?”
“总要杀杀我们的锐气!”
牧景并不意外。
“在下张任!”
“在下赵韪!”
代表刘焉的两大文武之臣,走出辕门,对着牧景行礼:“恭迎明侯驾临,我主已在营中恭候,请明侯入营!”
“请明侯入营!”
“请明侯入营!”
他们后面的兵卒举长刀而喊,煞气渗透在强大的气势之中,要是胆子小点的,当场能被吓出尿来。
但是对于身经百战的牧景来说,这把戏就是过家家,玩泥沙。
他踏步而出,步伐稳健,一步步的越过一道道身影,丝毫无惧,从辕门走了进去了,仿佛视所有人如同无物,连搭理都不搭理一下张任和赵韪。
“好嚣张!”
张任和赵韪对视一眼。
牧景穿透了重重人影,才进入了中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刘焉,刘焉和他印象之中倒是差别的不多,儒雅之中带着一丝丝的苍老。
“末将牧景,拜见主公!”
牧景入营,二话不说,直接跪拜,声音之洪亮,回荡在所有人的耳朵之中,倒是让左右暂列的益州武将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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