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武陵郡。
武陵十二县,临沅为府城。
夜幕下的临沅城,宵禁森严,寂静无声。
太守府。
刘巴少年扬名,惊动士林,多次被人举孝廉出仕途,皆婉拒,就连刘表也曾多次征辟其之为用,然而他都拒绝了,一方面是潜心于学问,另一方面看清时局待得明主。
然而,时局动乱,让人眼花缭乱,荆州一乱再乱。
武陵成了荆州和益州之间的战火中心,百姓苦不堪言,数次为荆州弃之,为益州不敢取之,更是大战之伊始,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刘巴是临危受命,待得郡中数儒支持,得十余家族付托,独上江夏,面荆州牧当前,领武陵守之命。
数年之间,他虽然极力用心,然武陵之境,终难以逆转,此地已为益州荆州开战一个绕不过去的地方,益州在不断的试探,荆州在不断的回应。
整个武陵,就好像一片随波逐流的小舟,得不到安息之所。
今夜,刘巴在凉亭下赏月,面对月色皎洁,璀璨星光,心中却忧愤难挡,愤然之下,他举酒盏而抿进,忍不住怒斥苍天:“天下之人,皆为权柄,何人在意我武陵之生死也!”
他并非郁郁不得志。
乃展露一身所学,却不得所想,更是一种羞愧,羞愧父老乡亲给他的信任。
“府尊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匹快马,八百里加急,深夜入城,冲入太守府中。
“何事,如此惊慌?”
刘巴终究是一代名士,人前自有气度,沉稳不惊,安如泰山。
“五溪蛮……”
郡兵斥候匍匐在地,声音颤动,半响才把一句话说完:“反了!”
“什么?”
刘巴勃然而起,怒目圆瞪:“五溪蛮怎么会反了?”
“他们已经占领县城,公然违令,寇百姓!”
斥候道:“酉阳辰阳皆已沦陷!”
“怎么会?”
境内蛮人一直安分,他鲜少听到有什么的鱼肉百姓之言,不过倒是听说,这些蛮人与益州有联系,他也只是当成传言,不祸害武陵,他并不在意其余细节。
然而,五溪蛮突围贼寇,攻县城,掠百姓,让他无比的愤怒。
“来人!”
“在!”
“召集郡兵!”刘巴虽为名士,读书人出身,但是也善读兵书,面对敌寇临郡,他即使明知道自己沙场上鲜少经验,也要披甲领兵,上阵杀敌。
“诺!”
…………………………
三日之后,武陵太守刘巴,率三千武陵郡兵,于沅南县城西南郊外,于敌寇一千五。
遭遇而战。
大战一日时间,武陵郡兵溃败。
刘巴率残兵一千八有余,返临沅城。
又有两人,蛮寇兵临沅城,府城百姓,人心煌煌,城中乡绅豪族,更是的惶恐难安,齐聚太守府,商讨对策。
刘巴与数日前一战,伤左臂,幸得郡兵拼死相求,方能逃得一命,即使如此,也是元气大伤,脸色苍白,他盘坐在高位之上,面无表情。
“府尊大人,今贼寇已经城下,还请拿一个主意出来了!”
一个乡绅名士站出来,已年六旬有余,潺潺抖抖,声音颤动。
“本府已经派人持之名帖,请零阳郡和荆州城的荆州守军,前往我武陵增援,需时日便至,诸位稍安勿躁,无需惊慌,我临沅乃是府城,城高墙厚,区区贼寇,不足为患!”
刘巴想要极力安抚人心,奈何人心动乱,难以压制。
“府尊大人,并非吾等不信任汝,乃荆州之军,难让人信任也!”有人站出来,低沉的道:“今贼寇祸县,已有时日,奈何他们却丝毫无动于衷!”
“这是明显不把武陵当荆州啊!”
“荆州之辈,乃懦弱之,他们何以敢出兵,为我武陵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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