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放在火焰上搂一搂,暖和了一些,才轻声的开口说道:“我倒是想要藏,但是火炮军的武器过于笨重,如果他们的骑兵大扫地,除非我们全面出击,不然早晚会让他们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魏军的骑兵有成建制的虎豹骑,还有吕布的并州飞骑。
他们的骑兵数量不少。
如果骑兵大扫地,周围方圆数百里,包括一些山峰山涧,都会被找出来,到时候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能够藏得住这么大一支兵马了。
所以适当的暴露,反而是好事。
“魏王吃过亏,他肯定会怀疑,不会让自己第二次上当,所以在开战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后方情况!”
戏志才低沉的说道:“就怕他下大功夫,冰天雪地的也出兵扫荡,到时候就真的难藏了!”
“不会!”
牧景摇摇头:“骑兵出动,已经乃是极限了,他们要是其他主力都出动,那就多此一举了,而且这样的天气,出兵是有损耗的,这样的损耗之下,他根本是舍不得!”
魏军兵强马壮没错,但是他们也伤亡不少了,想要保证来年的大战,他们的兵力必须要保持的更好。
不然他们就会被牧景杀一个回马枪,到时候根本不需要火炮军,就能把他们扫出去了,这一仗根本就是不打就会输。
“哎!”
戏志才叹气:“希望如此!”
他并没有这么乐观。
不过他也不会扫兴,毕竟牧景现在的兴致不错,而且在这时候,他这个天子都能有这样的胆气和自信,自己若是太扫兴了,对军心影响不好。
“伯鸾!”
牧景抬头,瞟了一眼站在旁边魁梧如虎的大将,笑了笑,道:“坐下来烤烤火吧!”
“陛下厚爱,末将不需要!”
张绣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口气看来还憋着呢!”
牧景轻松的笑了笑,然后道:“坐吧,朕今天就和你聊聊,不然你过不去啊!”
张绣咬咬牙,还是坐下来了,不过一双虎眸闪烁冷芒,看着牧景的眼神都是有些锐利而带着敌意的。
他投诚明军,是无路可走的路,倒是想过反水的,但是当他跨出第一步,就根本没有第二步了。
不管是明军的强大,还是张辽的算计,都让他无可奈何。
在一步步之下,他只能成为一员明军将领。
不过他心中未必福气。
特别是他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就被马超给褫夺了兵权,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一个任人鱼肉的俘虏而已。
马超持令而出的时候,他倒是又想过,要不反算了,大不了一死。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死了倒是简单,可活下来才是需要勇气,他的勇气最后还是没有能越过生死啊。
所以兵权还是交出去了。
不过牧景倒是大胆,居然敢把自己放在身边,也不怕自己什么时候,对他直接来上一枪。
不管怎么说,他和牧景之间,还有一个杀叔之仇,他自小敬重自己的叔父,如父一般对待,说是杀父之仇,一点不为过了。
所以他对牧景的情绪而言,略显得有些复杂的。
“按道理来说,你归降我明军,我们应该礼遇你的,这才能千金买马骨,才能让更多的人来投效我们明军!”
牧景笑着说道:“而你才投效就被褫夺了骑兵兵权,心里面肯定不爽吧,觉得我们明军是欺人太甚了!”
张绣不言,但是情绪已经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就是这么想的。
“伯鸾,你这么想,朕倒是不怪你,这就是一种旧军阀的想法,你投降归投降,可兵权你还想要掌控,这和一方诸侯有什么区别!”
牧景淡然的说道:“大明朝廷和旧朝不一样,我们有了我们的规矩,兵权必须归枢密院调度,这一点是没有商量的,褫夺你的兵权,是对你好,日后你才有机会融入明军,这样说,你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张绣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如果他是一个糊涂的人,他也走不到今天,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有些怀疑。
他看着牧景的眼神,倒是松懈了一些,并没有刚才那么的灼热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先了解一下明军的规矩,军规大如天,军令大如山,有些底线是不能被触犯的,前事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却不能犯错!”
牧景提醒说道:“你我在战场上结怨过,多半还是你怨恨我,有人提议,说你把你杀了一了百了,朕倒是想过的,但是朕还是选择相信你,倒不是说你值得相信,而是朕相信大明能让你放弃心中的那点执念而已,不过你自己得小心一点,朕不找你麻烦,总会有人找你麻烦的,你要是光明正大的把把柄放在别人的手中,说不定有人就会斩了你,一了百了,了解了咱们之间的仇恨了!”
“事已如此,吾为鱼肉,汝为刀俎,为何还要和我说这么多?”
张绣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动荡的心情,目光栩栩,看着牧景,他略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少年而且崛起的枭雄了。
“朕说了,朕看好你!”
牧景笑了笑:“每个人都有价值,你张绣在战场上的价值,还是让朕比较满意的,所以朕不希望你做错什么事情,这一次褫夺你骑兵兵权,你可以理解为忌惮你,但是也可以理解为保护你吧!”
张绣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
牧景摆摆手:“能说道朕已经说了,路该如何做,自己想,对了,你麾下有一个猛将,胡车儿,朕倒是非常看好的,放出来领兵吧!”
“胡车儿虽勇冠三军,但是不会武略,难以统兵啊!”张绣皱眉,他倒不是不舍得,这么多年了,胡车儿如说是他的部将,不如说是他的兄弟了,他最难的时候,也是胡车儿在旁边支持他。
“没有人天生会的!”
牧景道:“他有他的位置,接下来的决战,你我都清楚,那是一场关乎天下命运的大战,所以有些事情,朕要先做了!”
张绣顿时明白了,牧景的信任是有代价的,骑兵,胡车儿,他都要放下,那么自己才有可能得到信任。
他咬咬牙,站起来,拱手行礼,道:“末将领命!”
然后他才转身离开城门楼。
“他会甘心吗?”
戏志才眯眼,看着他的背影,幽沉的问。
“会!”
牧景自信的说道。
“为什么?”戏志才不解。
“有一有二,他锐气已失,除非有人挑拨,即使有人挑拨,以他现在的理智,都没办法做出降而复叛的事情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为鱼肉,我为刀俎,只要他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他就什么都不会做!”
牧景耸耸肩,道。
“那恭喜陛下,又收复一员猛将!”
“两员!”牧景笑着说道:“胡车儿是一员猛将,我可没说错的,当然,怎么用才比较合适,这一点需要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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