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蔡萌萌就差点咬了舌头。
她在说什么？！
眼前？
她这也太直接了吧。
南屹舟听到这话的瞬间，眼神果然就变了，怔怔地看了她一眼，就赧然地闪躲着垂下眼，虚弱地勾唇自嘲，“姑娘说笑了。”
蔡萌萌敏锐地捕捉到他的那点闪躲，脑子里立刻就响起了霍深说过的那些勾心撩人的话。
“我怎么可能忍心推开？”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
“天天都在想你。”
“一开始，你就是我相中的那只兔子。”
“在金家的每一天，我都在筹划着怎么把你叼进嘴里。”
仅是这样一回忆，蔡萌萌都禁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有些无法直视眼前这个男人了。
她斜眼瞧着。
此刻的他，发丝凌乱，脸上斑驳的血迹和泥印，使得他有几分狼狈落拓。可这丝狼狈落拓，落在这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竟有一种破碎脆弱的美。
轻易就勾得她心中一软。
她用力抿了抿唇，有些笨拙地说：“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即便落了难，也不该就此一蹶不振。”
“人到这世上走一遭，本就是要经历千难万险的。”
“过往如何，不重要。”
“重要的是，”
“接下来的路，你要怎么走。”
南屹舟无力地靠着供桌，眼睛却一直在偷偷瞧着她。
待她转眸看来，他慌忙又是一躲，吃力地苦笑一声，“但我的路，好像已经走到头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蔡萌萌很是不满地瞪着他：你现在就死了，我的霍深怎么办？
“人活着，只要没死，就得好好活！”
“我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悲惨潦草。”南屹舟神情萎靡，意志消沉，很勉强地苦笑着，“姑娘是好人，不必为我这样的薄命人枉费口舌。”
“不值得。”
“狗屁！”蔡萌萌听不下去了，三两步欺到他眼前，就恶狠狠地磨着牙，“知道本姑娘心善，十几年才救了你这么一个人，那就给我乖乖听话、好好活着！”
“不然……”
南屹舟被她龇牙的样子，唬得一愣。
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禁不住愣愣地问：“不然？”
蔡萌萌看着他懵懵的反应，竟忽然觉得他有些可爱，不由扬了唇，坏笑：“不然，把你抓回去，养在闺中，做我的……”
“暖床小厮！”
她柔软的手指，落在那脏污的脸上，顺着他的下颌一勾。
他竟可耻地一阵心浮气躁，乱了呼吸心跳。
他凌乱地垂下眼，暗暗蜷起手指，“姑娘又在说笑了。”
“我可没有说笑。”蔡萌萌站起来，就拍拍手上的泥灰，打量了周围一眼。这地方虽然破，但遮风挡雨绝对没有问题，蔡萌萌稍微放心了点，就笑着对南屹舟说：“先委屈你在这儿待会儿，我去找个大夫。”
南屹舟本想再说些沮丧的话，可一对上她那双落满星光的眼睛，他就愣愣地出了神，鬼使神差地低喃一声：“好。”
“那我走了。”蔡萌萌孩子气地摇摇手，就转身往外走。
望着她窈窕的身影越来越远，南屹舟忽然没那么想死了。
在眼前找一个牵挂？
她吗？
雨势渐小。
蔡萌萌走出破庙，却犯了难。
她该去哪儿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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