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问一句,就往云晚意的方向逼近几分。
最后一句话落下,两人的脸贴的很近。
苏老夫人昨晚又哭又闹吵嚷了一夜,白天也没能入眠,整张老脸浮肿难看,配着死死瞪着的眼睛,狰狞可怕。
云晚意微微凝眉,往后退了两步。
云怀书先一步过来,扶住苏老夫人,道:“母亲乃是中毒而亡,是被云柔柔那毒妇给毒死的,的确和晚意无关。”
“我不是三岁小孩儿。”苏老夫人推开云怀书,眼神一直在云晚意身上:“你们合起伙来能骗别人,瞒不了我。”
“云柔柔在云家失了地位,她唯一的依靠便是傻兮兮的苏锦,云柔柔杀了谁,也不会杀了苏锦,害死苏锦的一定另有其人!”
倒是和云怀瑾来兴师问罪的情况一样。
老太太已经彻底怀疑起了云晚意。
但怀疑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就和当初的连珏一样,是生是死,全然没人知晓!
不仅如此,前世的云晚意压根没察觉身世有问题,以为苏锦就是她的生母,百般讨好,低到尘埃,想要博取那点点的母爱!
想到连珏,云晚意心中压制的恨意上涌,一时间也没顾得上称呼:“外祖母是觉得我杀了苏锦?”
苏老夫人一顿,吸了一口气,道:“瞧,直呼其名,她还没下葬,尸骨未寒,你是她亲女儿,怎么能如此狠心?”
“直呼其名,是因为她的作为不配做我母亲,外祖母可曾听过有因有果?”云晚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百般怨念:
“苏锦有现在的下场,未必不是因她种下的恶果,倘若您真觉得是我所为,大可报官查证。”
“你,这是不肯承认了?”苏老夫人老泪纵横,看着云晚意问道:“就算可怜给我老婆子,给一个清白,也不肯
?”
“苏锦被云柔柔毒杀,认证物证都在,的确和我无关。”云晚意对上苏老夫人的眼神,丝毫没怯。
“怎么可能是她?”苏老夫人见云晚意始终不肯承认,颓然两步,一下瘫坐在地上,嚎啕道:“可怜我的女儿!”
“你悲惨一生,竟连死都不明不白,我还不如跟你一起去死,我可怜的女儿……”
换做以前,云晚意记着前世外祖的恩情,也定要上前扶起苏老夫人。
可她一口一个“我的女儿”,一口一个“死的不明白”,将云晚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再度勾起。
苏锦是她的宝贝女儿,连珏不是吗,她不是吗?!
死的不明白的是连珏,是前世的她!
果然是伤不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晚意!”云怀书伸手去扶云晚意,对她颇有怨怼:“外祖母刚失去女儿,你就不能顾着些她的情绪吗?”
“三少爷要我顾着,难道是要我承认我杀了苏锦?”云晚意冷声问道:“你若想当这孝子我不阻拦,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你真是,真是……”云怀书想要责备,可转念想到从前种种,又不得不将话压下,改口道:“算了。”
云怀书心中百感交集,扶着瘫软的苏老夫人,劝慰道:“外祖母,您不眠不休也不行,我先带您去休息。”
苏老夫人眼泪都要流干了,双眼却充满怨恨盯着云晚意,起身后沙哑着声音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
“人是你杀的,我知道,云晚意,难怪苏锦曾说你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是个没心肝的狠货,竟能狠下心弑母。”
“我且看着,且看着你遭报应的那一日!”
报应?
云晚意嘴角微勾,无声冷笑着。
她前世被这些人蒙蔽,当了彻头彻尾
的傻子,早就遭了报应,既是地狱爬出来复仇的恶鬼,还怕报应吗?!
苏老夫人越说越激动,视线往下,看到云晚意脖子上的珠串,忽然疾步走近一把拽下:“这珠子,我给的是通情达理的云晚意。”
“如今的云晚意冷血恶毒,压根配不上!”
坠着鸽子血的绳子有些年头了,这一拽,绳断的同时,配珠掉了一地。
也把云晚意白皙的脖颈勒出一道鲜红的印子。
“晚意。”云怀书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想要上前查看情况。
苏老夫人一把抓住云怀书的手:“她不配你关心,走,我们走!”
云怀书担忧的看了眼她,最终还是选择先把苏老夫人带走。
门开后,双喜第一个冲进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云晚意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显得有些疲惫。
双喜看出她的情绪不好,没有继续发问,默默的给她端上热水,捡起地上哪些小碎珠子。
“小姐,您曾说业障因果自有报应。”立秋跟在后面进门,低声宽慰道:“您没做错什么,不需要为此质疑您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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