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被丈夫离婚,后被情人抛弃的沈珍珠走出古色古香的三友茶楼时,失魂落魄的觉得身体有些虚脱。
她拎着手提包怏怏走向闹市的街边,伸手招拦着过路的出租车。
前面的一辆红色出租车没搭理她径直开走了,她正在怅惘遗憾着,忽然一辆银灰色的高档轿车迎面驶来,精准无误的在她的身旁停下。
珍珠愣怔的望着驾驶室里年轻鲁莽的陌生司机,满脸疑惑的正要转身走开,后座陆续下来几个膀大腰圆的野蛮壮汉。
其中一个不由分说便拿一只麻袋当头套住她,另一个劈手夺过她的手提包胡乱翻腾着,嘴里骂骂咧咧道:
“凭你也配拿咱们方家的钱?那是老爷子辛辛苦苦挣的,捐了做慈善也不给你这种女人!”
到底方文山补偿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转瞬就到了恶人的手里,然后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当街就对她这个弱女子一顿暴揍。
珍珠滚在麻袋里哭救求饶,她看不清施暴者的面目,只觉得众人的拳脚似夏天的暴风骤雨肆虐,让她无处躲藏。
街头依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们似乎对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暴行熟视无睹,看见的也远远的躲开……
茶楼的大堂经理躲在光线晦暗的廊檐下,对隔壁菜鸟驿站的老板娘说:
“我早就看出有事故!刚才那个男人出来就被人甩了个大嘴巴,被带走了,现在轮到这个女人了。”
瘦弱而胆小怕事的老板娘惴惴不安的望着不远处众人围殴的情景,担忧道:
“不会出人命吧?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咱们要不要上去拉一把?”
她身旁中等身材的黑脸汉子怡然自得的笑道:“怕什么?动手的自然有分寸,死不了人,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既然如此,他们还敢?!……”
嫉恶如仇的大堂经理道:“这种女人难道不该教训吗?你想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被揍,揍她的又是些什么人?仔细想想!”
眼瞅着有路过的骑电动车的外卖小哥停下来围观,静观其变的黑脸汉子揣测道:
“这年头,敢当街打人的定然权势滔天有恃无恐,要知道这附近到处都是摄像头啊!”
菜鸟驿站的老板娘觉得他言之有理,佩服的连连点头;同时她更加胆战心惊,深怕战火连绵到自己的头上,畏畏缩缩的躲进门店里去。
剩下大胆的汉子与大堂经理一边观战,一边饶有兴味的议论纷纷:
“你认识先前被带走的那个男人吗?来你们这儿喝茶的应该都是有钱人吧!非富即贵。”
“那当然!”大堂经理骄矜的微笑道,“不过西川的有钱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只是看他长的挺帅、挺风雅的。”
“呵呵!不帅还能勾搭上女人吗?”
“也未必吧!你们男人只要有钱就行。”
“是啊!男人有点钱就学坏了。虽然我也是个男人,但我从不偏袒男人!”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背着家里的太太在外面偷人被捉奸,不然这帮人这么下死手的收拾这个女人?”
“有道理!不过这是谁家的呢?”
黑脸汉子绞尽脑汁的蹙眉想着,忽见街头横行施暴的几个人渐渐停止了动作,仿佛鸣金收兵似的一齐上了他们停在路旁的私家车,扬长而去。
前后短短一刻钟的工夫,那帮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街头只剩在蜷缩在麻袋里的可怜女人沈珍珠声音微弱的哭泣着。
一个全副武装的交警慢悠悠的走上前来,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解开被捆绑的麻袋,露出她血肉模糊的脸孔来问道:
“你还好吧?”
遭遇凄惨的珍珠泣不成声,交警在地上捡起她被暴徒抢劫又丢弃的手提包交还给她,小心翼翼的搀扶她站起身来,一边用对讲机呼叫着同事道:
“你们开辆车过来吧!人被打的不成样子了,走不了路。”
凤台坊社区所属的万州区公安分局板桥街道派出所的蒋所长接到报案后十分愤怒,这是在他辖区N多年来第一次发生大白天闹市行凶之事,暴徒聚众围殴性质恶劣,简直是对他治安能力的严重挑衅!
他在办公室里抽烟生着闷气,属下民警小孙走来向他汇报情况说:
“可以查询到那辆车的车牌号,并无遮挡。”
“哦!那就好,是哪里的车牌号?马上联系交管部门。”
“就是我们西川本地的,大李他们已经在联系中。”
他赞许的点点头,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受害者的口供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她只记得其中一个人说是方家的,但是当时她被麻袋罩着什么也看不清,无法准确的辩识行凶者的面孔。”
蒋所长把攥紧的拳头狠狠地按捺在办公桌上,一边轻声询问受害者在医院的体检情况。
孙警官打开蓝色文件夹里的笔录说:“全身90%的软组织挫伤,医生说所幸并没有伤到重要的脏器,躯干、四肢和头部的骨头也无明显损伤。”
“看来他们虽然凶狠,下手却很有分寸,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我也这么觉得。”
所长满意的微笑着送走下属,开始打开桌上的电脑查询与本案相关类似的犯罪分子的个人资料,同时思索着该怎样联系受害人口中的“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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