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岩瞄了眼崔瑜:“自从乔家二公子死在岭南密林蛇毒之下,乔将军只回京过一趟,乔大夫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去岁就病倒了,至今仍起不了身。如今的乔府,由乔郎中顶着,由乔二夫人掌着中馈,乔老太太早已不管庶务,嫡次孙没了之后,更是隐于佛堂,终日烧香拜佛,轻易不出院门半步。”
说了这么多,都是铺垫,实则他就一个意思:“乔家到了这一代,小辈凋零。大房乔将军这一脉,只乔二公子与乔小姐兄妹二人,次房乔郎中一脉,直接就乔大公子一根独苗。子息不丰,难免个个看得跟金疙瘩似的,此番乔小姐若也殒了命,乔府长房再无后辈。”
是故乔二太太一得到消息,方这般着紧,浩浩荡荡地带着人就来了。
湖峭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湖岩所说的难以善了是个什么意思了,敢情这是不管对错,只管自家后辈活没活,若是没活,定会闹个天翻地覆。
不过此番乔二太太怕是要打错算盘了。
不说此前尚还有太子殿下与陆小国舅参与此事儿,便说自家七爷亲自坐镇于此,今日这天,便不可能让乔二太太翻了去。
乔府也就出了一个镇南将军与一个礼部郎中,在旁的地界,大抵还能横一横,在满是勋贵权贵的天子脚下,乔家人能收着点儿,今日之事尚只一个乔桑殒命,若是存着带人来处理谁的念头,少不得要让乔家人知道知道,花儿为何那样红!
湖峭老神在在的。
湖岩全都禀完之后,内心亦平静得很。
原因无他,二人都清楚得很,莫说今日乔府就来一位乔二太太,便是乔郎中亲自来了,那也无法掀风鼓浪。
头一个,在场的他们七爷,便得将这风浪给摁下去。
二人同看向崔瑜。
七爷虽是白身,未踏入官场,这些年一直呆在京城,却也不是白呆的,凭借着七爷自身的能力,与清河崔氏的名望,该经营的俱已经营,既不缺钱财、人手、消息,亦不缺人脉。
崔瑜听完湖岩所禀,道:“你继续去盯着乔家人,有何风吹草动再来禀。”
“诺。”湖岩领命退下。
崔瑜又与湖峭道:“你去找颜助,跟他说,不管调派多少人手,不管乔桑是生是死,务必要尽快找到,免得被暗流冲进暗渠,那便得到瀑布底下去找,误时费力不说,今日之事要平息,时间也会被拖得更长。如此一来,既不利于孟大小姐的名声,亦不利于庄园的继续开放。”
颜助是碧虚庄园的大管事,统总庄园的所有事务,历来办事儿稳妥,忠心可靠,他也基本不会插手园内之事,未曾想今儿竟连续两回插手。
一是改规矩,二是加强人手打捞。
“诺!”湖峭也领命退下。
崔瑜站在庄园东面的望北楼窗台前,面向东面的青北山,青北山之前,是一整片密林,他目触所及,皆是一片高峰林立,绿意盎然。
今日闹剧,明显乃乔桑一人之错,为此付出性命,也算善恶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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