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杉,我有些累了,想去睡一会儿,若是侯爷下朝了过来看我,你再把我叫醒。”
“是。”
姜乐妍回到自己的卧房,躺在床榻上,缓缓闭上了眼。
今日可真是疲惫啊……
明明也没有做什么费力的事,却仍旧觉得身心俱疲,心中苦涩。
姜乐妍很快便进入了睡梦中。
而薛离洛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下了朝便来新宅子看她,想要与她一同用午膳。
“侯爷来了,奴婢去给您沏茶。”
薛离洛只见银杉而不见姜乐妍,便询问了一句:“阿妍呢?不会是还在睡吧?平日里这个时辰她应该起来了。”
“小姐的确是在睡,她睡前吩咐奴婢,侯爷一来就去把她叫醒。”
薛离洛闻言,连忙接了一句,“可别叫醒她,等她自然醒过来就好了。”
说话间,他见银杉的脸色有些不太寻常,仿佛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眯起了眼,“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本侯说?”
银杉张了张口,似乎是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是关于乐妍的事,本侯都想知道。”
薛离洛顿了顿,又道,“你若是担心她责怪你,你就和她说,是本侯太过敏锐,发现了你不对劲,所以从你口中逼问出来的,有什么脾气冲着本侯发就好了。”
“小姐哪里会对侯爷发脾气呢。”银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如今对小姐最好的也就只有侯爷了,侯爷比任何人都重要得多。”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把与她相关的事情都告诉本侯。”
银杉略一思索,而后缓缓说道:“今早小姐才刚醒过来,姜小公子便找到这处新宅子来了,他在门口一直跪着,说是有事相求小姐,若是不放他进来,恐怕会惹来外人的非议,所以小姐同意见他了,他一来便说自己的同窗身中剧毒,需要得到小姐的帮助,那人正是通政使刘大人的孙子,名唤刘裕……”
薛离洛听银杉从头讲述了一遍姜乐妍被姜子澈骗到医馆的事,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到了后头直接拍桌而起。
“好一个姜子澈!”
很早之前他便看刘家父子三人不顺眼,可总归是要顾虑着阿妍与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他若是伤了他们,只怕阿妍心里也不会好过,他便想着,只要他们不去招惹阿妍,他便也不对他们下狠手,偶尔教训一把,让阿妍心里痛快也就好了。
他让姜启轩连降两级,丢了前途,便是对姜家最明显的敲打了,他们理应明白,只要他想对付他们,多得是阴损的法子。
而他已经给出了这样的警告,他们却还不懂收敛,竟敢变本加厉地来伤害他的阿妍。
姜子澈这个小畜牲,做出联合外人坑害自己姐姐的事情来,简直死不足惜。
“侯爷请息怒,为了那样的白眼狼,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得。”
银杉见薛离洛满面阴霾,连忙劝说道,“侯爷可别一气之下做出过激行为,奴婢知道您这会儿心里想给小姐报仇,可小姐已经打算好了,让那位刘小公子作为重要人证,和林慕风的手下们一同去县衙指认姜小公子,县衙最终定下来的罪名必定不轻。”
“林慕风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姜子澈杀了林慕风只怕是不会判他偿命的。”
薛离洛冷声道,“以姜垣那个老匹夫的心思,他定会想方设法为姜子澈辩解,姜子澈如今唯一的优势便是他年纪轻,十三岁不算小,但也完全称不上成熟稳重。只要姜垣在他的年纪上大做文章,声称他年幼无知,上了恶人的当,他最终会得到的罪名,大约是监禁或者流放。”
薛离洛说到此处,轻嗤了一声,“也好,若是直接要他偿命,本侯还觉得便宜了他了,死不过就是挨一刀的事情,有什么可痛苦?得让他活着承受苦难,这小畜生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养尊处优惯了,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苦日子吧?若是把他判去流放,那可真是比让他死了还更难受,他这辈子的前途算是毁了,也永远不能返回皇城,就让姜垣那个老匹夫与他的幼子骨肉分离吧。”
银杉微微一怔,“侯爷确定姜小公子最终获到的刑罚会是流放吗?”
“本侯并不确定,但本侯可以让他得到这个刑罚。”
薛离洛说着,朝大堂外头高喊了一声无痕的名字。
无痕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薛离洛面前,“侯爷有何吩咐?”
薛离洛低头朝他而耳语了几句,无痕便立即转身离开了。
“原来的县官就是被本侯给弄得没了官职,这个新上任的县官想必会乐意帮本侯的忙。”
薛离洛淡淡道,“无论姜垣使出什么样的法子,本侯这次都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且看看他最后能够怎么闹,本侯等着看他的笑话。”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抬步走出了大堂,缓缓走向了姜乐妍所在的屋子。
他轻轻推开了房门,迈着轻缓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姜乐妍的床榻前,他并不愿吵醒姜乐妍,而是坐了下来,望着姜乐妍的睡颜。
她睡得十分安静,可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竟微微蹙起,似乎是在体验一段不太美妙的梦境。
薛离洛不禁伸出手,抚平了她的眉头。
阿妍,你如今心里必定不好受吧?
虽然你总说与姜家那些人没什么感情可言,可毕竟从小到大都与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你又岂会真的忍心看着他们走向毁灭呢?
可他们实在是伤你太深了,若任凭他们逍遥快活下去,于你而言也是不公平。
睡梦中的姜乐妍似乎察觉到薛离洛的动作,动了动眼皮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洛?”
薛离洛的手从她的眉头处移开,抚上了她的脸颊,“原本只想来看看你,竟把你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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