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难民遇到了霍姚大军,并被安置在难民营中的。
但这么多人,口粮虽不缺,但缺医少药是必然的,军中派出大夫给大军诊治。
那管理难民营的校尉是个有经验的,据说出身于长安羽林卫,是以前战争的遗孤,儿时上过朝廷的官学,识字会武,小小年纪就升了校尉,是军中的后起之秀。
他让人把几千人的难民分了几队,各队选出了队长,方便管理。
并按照病情的轻重缓急报上来,让几位医官挨个诊治。
郑蕙的病情看上去并不十分重,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但她身边人知道,她病的很重,最可怕的是她没有了求生意志。
好几天她都水米难进,丫鬟仆人都哭了,但也束手无措。
别说这逃难途中,就是原来在温县城里,郑县令都不准他们以官威压人。
况且在这大营中,不说霍姚将军是侯爷,也有官职在身,就是眼前那位校尉,手底下管着几百人,也比自家主人威风。
那丫鬟也是个忠心勇猛的,心想大不了一死,反正小姐若死了,他们几个仆从在这么乱的世道里,也难存活。
她眼看那校尉身边人少的时候,猛地冲过去跪在他脚下,哭诉小姐要死了,求求他救人。
那校尉在长安从军五载,就已经升为了校尉,见识自是不低。
他手扶刀柄,退后几步站定,沉声问那女子:
“别哭,说清楚,怎么回事?某没时间听你哭闹。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么不如大家一起坐下来哭。”
丫鬟吓得声音戛然而止,立刻口齿清楚把事情原委说了,并说小姐身上带有一封郑县令给霍去病将军的信,请务必转达。
她也是个精明的,一开始并没有再哭诉如何苦难,如何想先给小姐诊治,只说有信交给霍将军。
校尉听闻是刚刚壮烈殉国的郑县令之女,又有信要交给霍将军,怕是有什么军情要上报。
不敢耽搁,立刻叫人去把郑小姐叫过来,看到郑小姐几乎昏迷,又让人抬去他的大帐,请其他医官来看诊。
并把丫鬟给的信拿过来,去中军大帐求见霍姚将军,把书信交给他。
霍姚听完那校尉的话,手里摩挲着那封信,沉吟半刻,拆开了那火漆。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郑县令的遗信,心下感慨不已。
把校尉叫进来,叮嘱他特殊照顾一下那位县令的千金,千万不要让她死了。
人生不易,她是郑县令的唯一女儿,能救活她还是要救的。
将来战事结束,朝廷必要嘉奖郑县令这般的忠烈官员,他的女儿正好可以替阿翁领了这奖励。
霍姚对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在意,他把郑县令的信放在他写给阿翁的信封里,很快忘之脑后了。
后来郑蕙在校尉和医官的关照下病愈,她在营中待的无聊,当那校尉询问谁识字,可以去大帅营中帮着处理文书事宜的时候,她立刻站了出来。
阿翁为国捐躯,她虽为弱女子,但自小阿翁就给了她不输男儿的教育。
她虽不会武功,不能上阵杀敌,但能为平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很开心。
霍姚已经忘了她了,因此当他训完营后,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中看到一女子,坐在案前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往来文书的时候,立刻拔剑架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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