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宇文君并未开张,陈玄也只是一条黄金鱼入筐。
……
……
数日后。
塞北城郊外,营帐蔓延,马场开阔。
大营门口,站着一老一少,端木直与伏城并肩而立,在此等候张本初,燕照的到来。
伏城略有茫然的看向张本初身后整齐列阵的恒昌骑军,这些将士们兴许都是年轻的雏儿,亦或是根不红苗不正的军伍胥吏,可飞黄战马,银狼铁骑,这般出现在自己眼前,年轻的北王殿下心中仍感到罡风压境。
端木直对张本初并无印象,仅是听说过他是宇文君看好的人,是值得让蒲维清与顾雍昔日联手大战皇都权贵的年轻人。
张本初与燕照下马,对着端木直郑重其事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晚辈张本初,晚辈燕照,见过大人。”
端木直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如一个觉得儿孙有出息般的长辈,和然一笑道:“此地虽在塞北城郊外,然这里的营帐军出自于浩安之城,其用料不比镇安王的大军差。”
“还有这里的马场,我们已经备好充足的草料与肉食,可供养飞黄与银狼半年之久。”
“我上了年岁,无法上战场厮杀,能为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感觉如同上了战场。”
“接下来,靠你们了。”
张本初顿了顿,以往在白鹿书院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端木直大人会对自己说出这般言语,心中一时豪气生,又难以言表。
伏城清了清嗓子,温和一笑道:“最近这些时日,岳擘将军未必会来看望你们,不过镇安王可能会过来找你们喝几杯酒水,你们两个谁酒量更大一些?”
张本初略感诧异,他从未见过镇安王,他也知晓镇安王是因宇文公子的面子才会来找他这么一个晚辈后生喝几杯酒。
气氛还算融洽,可张本初深知,越是如此,便越要撑起恒昌军伍的颜面,却也不可过于流露出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其中分寸,需得慎重拿捏。
张本初轻声道:“多谢北王殿下提醒。”
伏城略有伤感的笑了:“叫我北王殿下,是否太生疏了些,我这位北王,眼下并无实权,外人兴许不知其中深浅,可你们总该知晓,我只是一个空架子。”
一旁的端木直安静看戏,青年人间的唇枪舌剑,甚有阳刚风采。
张本初想了想,眼神若略有涟漪的湖水,平和道:“这般交心,实乃我之荣幸,昔日八顾之宴时,我也曾一名不文。”
“过些年月,殿下自然会是真正的北王,北方俊彦,唯有殿下最雄。”
“我读书少,言语雕润不足,殿下见谅。”
读书少!?
伏城似笑非笑道:“你能干大事!”
“将军请入营。”
伏城与端木直缓缓让开路口,张本初与燕照翻身上马,率领军容辉煌的恒昌骑军入营,若一副波澜壮阔的龙腾画卷。
大营之内,一切尽数安置妥当,营帐崭新,料子上佳,马场开阔潇洒,地面整齐,若言一路大军的容身之所,此间大营,称得上是一个风水宝地。
燕照环顾四野,低头小声说道:“盛情难却,也不可却之,入冬后,你我横竖都得拿出一份像样的军功来。”
张本初稳如泰山道:“那终归是战场尸骸遍地之后的事情了。”
燕照用鼻孔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茫然道:“是啊,比起这些,这一座体面的军营又何足道哉呢。”
“然心意,终归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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