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势……还望先生不要透露给府中的任何人……”
慕兮闻言微挑眉。
景年想到方才端着药进来的春庭。
“七皇子府中……有许多肃王的眼线,他们已暗中对我下毒多日,七爷的意思……是让我假装不知道。”
景年斟酌道。
慕兮了然地笑了笑,“姑娘放心,这些事,七爷早已安排好了。”
景年却是完全没想到,错愕地看着慕兮转身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才缓过神。
原来他早就考虑到了。
……
清晨,昭王府。
当慕容昕面前被盛上的热茶已经是第五杯时,才好不容易在书房外看到欧延与昭王楚清昱一齐走进的身影。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啊,怎么样啊,快说说!”
他快步迎上去,一张俊脸满是暗耐不住的迫切。
欧延和楚清昱一身朝服,显然是刚下朝的模样,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都没先说话,走到椅子前掀袍坐下,默默端过茶水喝起来。
“赶紧的啊!欺负我不能上朝是吧。”
慕容昕急得几乎是抓耳挠腮。
他们越是这般故弄玄虚,他便越是胡思乱想,“这事儿可是我让初四亲自去办的,初四啊,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初四是慕容昕的贴身亲随,自幼便跟着他一起长大,此时正站在慕容昕身后,明显比他小几岁,身形清瘦高挑,一身侠客之气,背后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脸侧一撮刘海微斜着垂下,气质很是不凡。
这已是初四今日到目前为止,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慕容昕如此问话,一时间也有些无奈,不过这回能给慕容昕答案的人就在眼前,他便也没再把那句同样回答了无数次让他放心的话又再说一遍了。
……
“这回至少是能让楚清怀忙上一阵了。”
楚清昱放下茶盏,平稳的声线中带了丝笑意,终于给了一句准信。
慕容昕双手一拍,喜不自胜。
距离启灵仪式上行刺一事已过了三日,事关重大,此案交由肃王楚清怀亲自调查,满朝文武无不惊动。
今日早朝是北文帝病重罢朝后每周例行的,每三日一次,由皇子或丞相主持,恰好也是启灵仪式出事后的第一次。
可偏偏当朝右相高昌齐高大人却缺席未到。
倘若是旁人缺席,倒并未有什么,可整个朝廷都知道,高昌齐是肃王的人。
近一个月,自带兵得胜归来,早朝一直都由肃王主持,可今日朝堂上,他却并未提到太多与行刺有关的事,问到结果,也只说仍在调查中。
旁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欧延和楚清昱心中却很清楚。
慕容昕自出事那天起便追查刺客身份,虽说对方早有准备,派出死侍,让人根本无从查起,可既能在启灵仪式上行刺,背后指使,除了妄想夺权的肃王派系外,再不可能会有旁人。
唯一让人摸不透的,是此次行刺意欲为何。
且不说启灵仪式本来就戒备森严,这次负责护卫的,还是肃王自己,除此之外,高台上方众人,尤其是欧延和慕容昕,本身就身手不凡,若真是为了行刺,未免风险太大。
这些疑点都禁不起推敲,仔细想来,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肃王此举并非是为了行刺,或是盗取灵珠,而是制造混乱——
这种混乱,只需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死士,就算他们再笃定幕后主谋是谁,也查不出任何结果,最终只能草草收场。
北文帝病重,太子生死未卜,都是肃王制造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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