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曜察觉到小姑娘的不自在,顿了顿,最后在那只有微小弧度的胸脯停了两秒,收回来。
哪儿胖了?
他没看出来。
养了一个月,还是刚来那天的样儿,该胖的没胖,不该胖的也没胖。
他一只手都拎的起来。
南昭后知后觉隐约明白了他刚才的打量,呆呆的低头看了眼自已,然后脑袋“轰”的一声。
她双颊滚烫,用力瞪他。
不准看!!!
靳曜面色不动,知道小姑娘这是想歪了。
他没忍住笑了声。
南昭磨了磨牙,不再看他,集体注意力听小姨讲话,“听靳曜说你们考试了,考的怎么样?”
“还好。”
张婉温和道,“别给自已太大压力,尽心尽力了就行。你爸妈他们那边你也不用管,大人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已操心去。”
“别影响了自已,知道吗?”
这么多年,南昭早就听他们闹习惯了,只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厨房中的电水壶发出滴滴的提示声。
靳曜去厨房把壶端出来,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我这儿没茶叶,将就喝吧。”
吃午饭时,南昭听他们聊天才知道。
原来清明节到了,小姨和靳叔叔都要来宜城扫墓,就正好顺路来看看他们。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靳曜。
他早就撂了筷子,后背往后倚着墙,眼睫下压着,仿若完全不在意,低着头玩手机。
但她记得,新年听亲戚们说过。
靳叔叔的妻子是因为生病去世了,并不是离婚。
她沉默着低头,有些走神。
……
周日,是个阴天。
天还没亮,外面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天空中乌云遮日,密密麻麻盖着,看不见丁点儿阳光,压的人心里也不由沉重。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青石地上,溅起水珠。
墓园内冷冷清清。
靳曜握着伞柄,头顶是黑色的伞幕,雨水流顺着伞骨的轨迹连成断不开的线。
滴滴答答,细丝霖泠。
伞幕稍微倾斜,遮住了他脸上的大半神色。
他沉默的站着,眼睫细密乌黑。
墓碑前放着两束花,一束百合,一束满天星。
黑白色照片上,女人模样温柔美丽,微微笑着,让人一眼就觉得这是个温婉的女子。
“小曜,你妈妈已经离开快三年了,你该向前看了。”男人站在他身侧,嗓音温和而低沉,透着沧桑。
靳曜偏了偏头,没说话。
他垂着眼睫,乌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扫出一片阴影,沉默着,周身冷漠沉寂。
那是一种将行就木的荒芜感。
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一个拥有大好年华的少年人身上。
靳闻远沉默下来。
她还是那么漂亮,自已的双鬓却在不觉间已染了白。
他望着女人温柔的眼,拍了拍靳曜的肩膀。
“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父亲。”
靳曜眼睫颤了颤。
许久,他喉结滚动,低低的应了一声,“嗯,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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