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关了两天,没有光和食物。”
黑暗对一个成年人心理的消磨都无法估量,更别说对小孩子。
若不是舒沅出差回到家,还不知道会怎样。
因此,不仅怕黑,他其实还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敢一个人乘电梯,不敢待在密封逼仄的空间里,不能没有灯。
哪怕在有人陪伴都害怕怯场。
南昭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嘴,憋红到忍着不哭的眼睛垂下,瞬间落下泪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
她忍着哭腔,声音颤抖地问,“可是,舒、舒阿姨明知道他会家暴,为什么还把靳曜哥一个人就在家里呢……”
靳闻远沉默着。
“那时候你舒阿姨还不知道,以为他是一位慈父。”
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谁能想到,那个人模人样的男人会虐待亲生儿子?
小小的靳曜那样漂亮懂事,像糯米团子一样,街坊邻里谁见到他都心软的想抱一抱。
那天,靳闻远还说了很多的话。
源于黑暗的遭遇,靳曜小时候心理就不是很健康。
后来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他妈妈的去世却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南昭这才知道,原来高一那年在那条栽满香樟树的街道相遇,已经是他濒临崩溃的时候了。
他无声的向她求救。
可能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如果她没有折返回去……
她就再也遇不到他了。
南昭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陪在她身边的少年,又会是什么样。
他的体温那么暖。
他是一个那么那么温柔的人。
只是想想,她鼻子就要酸的掉眼泪了。
她替他委屈,心疼。
可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去心疼那样的靳曜。
这个世界真的好会欺负人。
眼角忽然被蹭了蹭,温柔的将南昭从那个白茫茫又黑暗的世界里拉出来,她下意识偏过脸。
“?”
靳曜对上一双水汽朦胧的眼睛。
他顿了下,察觉到她骤然低落的心情,“怎么了?”
南昭握住他温热的手指,在脸上贴了一会儿,抽着鼻子摇了摇头,垂下眼睫,“我饿了。”
“饿得都要哭了?”
靳曜好笑的收回抚摸她眼尾的手,指腹蹭了蹭,有点微不可察的潮。
“小娇气。”
“那是生理眼泪,打哈欠就会有的。”南昭辩驳。
她气闷闷的。
气这个世界上所有对靳曜不好的人。
靳曜怎么这么可怜啊。
她要心疼死他了。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靳曜懒洋洋的揉了下她脑袋,漫不经心地笑,“饿了就吃,体检都做完了,又不是不让你吃东西。”
南昭鼓了鼓腮帮子,说等一会儿做完一起吃。
靳曜垂眸看着她笑,说行。
抽血时,他手臂圈着她腰,脸侧着埋进她怀里,南昭由上往下看着,感受到他收紧的动作。
那两排长长的眼睫毛频率繁乱的颤着。
心底的怜爱便又漫了上来。
他好可怜。
真的好想给他全世界最好最多的爱。
全都弥补给他。
只是,她忘了——
闭着眼睛的人根本就看不见血,怎么会怕到这种程度呢。
他是无所不能的靳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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