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到二一年呢?
因为那一年的正月里,烟花仍洒满夜空的时候,那个忘记了他,他却仍想要见到的人。
从遥远的苏州,千里迢迢来到了他的身边。
自那天后,他只需要压着一腔情愫,守着缺少安全感的她就好了。
一点,一点的引她上钩。
忘记了?没关系,他会让她再次喜欢上他。
比起被丢弃,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南昭蹲在地上,缓慢的捡起每一张车票,耳边是靳曜安静轻缓的呼吸声,鼻尖越来越酸。
终于在捡起最后一张苏州往返宜城的车票,看清上面的时间后,忍不住泪如雨下。
那是晚上九点钟到凌晨一点半的票。
他去见她,日夜兼程。
但她却不记得他。
她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南昭觉得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真的好喜欢她啊。
一页又一页,她都为他感到委屈。
他说他有一个小女神,从六岁时就答应要嫁给他当新娘了,两颗劣质的糖果,骗走了他不太丰盈的欢喜和爱慕。
靳曜是个大傻瓜。
只有傻瓜才什么都不说,把苦都吞下去自已嚼。
来往的旅人匆匆踏进候车大厅,不变的平腔提示音提示着去往苏州的列车开始检票。
南昭眨了眨发酸的眼睛,眼睫垂下来,认真又不舍的看着面前看似冷峻却柔软的男生。
靳曜被她明亮专注的眼睛看的不自在,偏了偏脸,目光移开。
下一秒,他被女孩用柔软的身体拥住。
南昭弯下腰,抱住靠着行李箱而坐的他,箱子受力往后滑了一下,被他用腿抵住。
“舍不得我?”
“嗯,舍不得。”南昭鼻腔酸涩,低声说。
一年半的时间他们极少分开。
他去京城参加竞赛,不过走了几天,她都格外想念他,此时回那么远的苏州,要很久不见面。
怎么可能舍得下。
还没走,她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靳曜抬手回抱她,这次却没再说要送她,哄似的揉了揉她后背,“很快会再见的。”
检票临进车站时。
“不要挤”、“都慢慢排队检票”、“不要拥挤”的提醒声不绝。
两人都安静缓慢的向前走着。
南昭拿出身份证握在手里,转身再次埋进靳曜怀里。
靳曜微怔,听到小姑娘用温软的嗓音问他,“靳曜,你知道‘年年有今日’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靳曜低下头,望进她一双含着水般潮湿,布满了小星星的眼睛里,沉默了片刻。
半晌,他低声笑问,“岁岁有今朝?”
南昭摇了摇头,说,“不是。”
她手臂抱住他脖颈,隔着黑色的行李箱,微微垫脚,埋在他耳边道,“是曜曜有昭昭。”
——是曜曜有昭昭。
我们会在最漂亮的云端手牵手翱翔,会在最美好的未来遇见彼此。
年年有今日,曜曜有昭昭。
所以往后岁月不论如何,靳曜都有南昭的陪伴。
平静的心湖像被投进一粒钻石,他悄无声息的将其占为已有。
他的小太阳说,你有我。
“靳曜哥哥,对不起。”南昭的嗓音晕开很轻很轻的哽咽,“不小心把你一个人丢在原地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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