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陈六安根本没想跑。
要么,就是陈六安已经走了。
“混账!”
钱勇一拳狠狠砸在城门,眼睛死死盯着城外的官道。
他想不通,陈六安明明能悄无声息的离开镇江,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来?
扬州城。
童福山的病刚刚有些好转,忽然决定举家迁入盐商送他的那处宅子。
何尚君闻讯大喜。
童福山来扬州就任的时候,除了两个‘家仆’和几名轿夫,丫鬟仆人一概没带。
他们送童福山的那处宅子,分明是一处山庄,没有下人伺候洒扫怎么行?
当即,他就将为童福山找佣人的事包在了自己身上。
这些所谓的佣人一旦进了府,那就是自己的眼线。
对此,童福山不知是没想到这一点,还是压根就没有在意,客套的感谢几句后就应下了。
果然,还没一天的功夫,整个庄园厨子、马夫、丫鬟、老仆,就被何尚君置办的一应俱全。
童福山再次感谢后,带着张林和李庸就住了进去。
之后数日连头也没露,就躲在屋里养病,至多时不时的在院中透透气。
看到童福山似乎真的‘老实’了许多,何尚君将此事报与方进染。
后者虽然也猜不透童福山的真正想法,但终究暂时松了口气。
虽然童福山不管事的态度让他们松了口气,但时间长了,他们也觉得有些受不了。
整个扬州的盐商,可都等着盐道衙门开具的盐引运盐呢。
虽然童福山完全将此事扔给了佐贰官处置,但方进染心里清楚,此事决不能长久。
童福山‘称病’休养,那这段时间开具的盐引,到底算不算合法?
方进染深知,这可是一颗大雷。
一旦童福山病愈,他就能拿着这些盐引来找盐商的麻烦。
若拿不到童福山亲手开具的印信,将他拉下水,将来一定会出变故。
于是,在童福山病情‘略有好转’后,方进染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门,请童福山坐衙。
童福山一脸的不乐意,却耐不住方进染频频的‘好言相劝’,
并在何尚君许下重利后,才勉强同意每日去衙门坐衙几个时辰。
不过,反而是童福山这副半推半就,害怕担责的态度,倒是让方进染心中的疑虑又去了几分。
仅仅三日,经童福山之手批复的盐引,就有三百万两之多。
何尚君起初还很防备,依旧用了以沙代盐的方式试探。
可出货不仅没有受到丝毫阻挠,就连那个爱捣乱的张升,忽然也不见了。
一打听,居然是因为他顶撞了童福山,被后者直接撤职,让他回家休养了。
何尚君大喜,一众盐商大喜。
于是,这几日各个盐商开始大量出盐,轨迹遍布山东、浙江、江西、福建各省。
对这一切,童福山似乎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似乎,他真的已经准备和这些盐商同流合污,或者,他的目的真是那‘区区’几百万两欠税?
这日,何尚君亲自将那首笔,一百万两欠税的银票交给了童福山。
后者果然大喜,连连对着何尚君道谢,并约他等自己病好后,再一起去丽春院。
何尚君心中鄙夷,但仍笑着答应。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门子忽然来报,有一个号称自己是‘姓吴的’朋友,想要求见童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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