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看到那双渴望又迷糊的眼睛,黎信筠心中不忍,不敢说话。
老人家执着地问:“好后生,怎么了,看到没有?”
黎信筠既不好意思直说,又不便隐瞒,看了看孙山,于是说到:“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
孙山一愣,看了看黎信筠,又看了看老人家。
这,这话好熟悉啊。
这不就是“名落孙山”的典故吗?
他,他难道就是大乾的“孙山”?
孙山手颤了颤,看了看老人家,只见他迷离地看着黎信筠,呢喃呢喃着:“解名尽处是孙山,孙山,孙山......我儿名落孙山,我儿名落孙山.....”
木木地放开手,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已经满脸泪花。
孙山急切地安慰道:“老人家,莫要伤心。就算令郎不上榜,但他还是秀才公,还是让人尊敬的秀才公呢。老人家,考上秀才也不容易了。”
章越劝慰地说:“老人家,莫要泄气,令郎没上榜,我也没上榜,能上榜的也是寥寥无几,不需要介怀。”
何书锵也加入安慰的行列:“老人家,令郎是秀才公已经很厉害了,我考了那么多年,还是童生呢。”
老者转过脸,看了看何书锵,呢喃地说了一句,不过声音低到没人听得清楚。
老者拱了拱手,木愣愣地说:“解名尽处是孙山,孙山,孙山......我儿名落孙山,我儿名落孙山.....”
说着说着便转身,拖着沉重地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背影显得无比萧条和凄凉。
黎信筠叹了一口气:“一夕九起嗟,梦短不到家。两度长安陌,空将泪见花。”
黎信筠等人落榜本来心情就不好,好不容易恢复一丁点,遇到老者后,又被打回原形,心情更低落了。
在场恐怕也只有孙山能笑得出了。
不过孙山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同窗。
同窗们都那么苦了,他何必往他们身上撒盐呢。
要撒也迟点撒才行。
最不知愁的何书锵看到老者落寞的样子,此时也心慌了,哭丧着脸说:“山哥,我怎么办?我现在还是白身,连秀才公都不是。我好惨啊,好苦啊。”
孙山没好气地说:“你努力读书不就行,人又不是笨人。锵弟,不是我说你,最不应该的就是你,最应该考上秀才的其实是你。”
更想说的是条件那么好,还考不好,何书锵愧对他所拥有的资源。
何书锵以为孙山会安慰他,结果不安慰就算,还把他骂一顿。
何书锵不想跟孙山玩,于是找黎信筠等人求安慰。
他们都是落榜生,比较多共鸣。
黎信筠怎会跟他共鸣呢。
黎信筠摇了摇头说:“阿锵,阿山说的对,我要你是,早就考上秀才了。我一看你就是不努力读书的读书人,愧对家里的栽培呢。”
章越连忙赞同地说:“没错,阿锵,我劝你好好读书,特别你在京城还有个大爷爷,莫给你大爷爷丢脸呢。”
本来心情不好的落魄生,此时抓住何书锵,说道一番,宣泄一番,好让何书锵无地自容。
何书锵又掉转头找孙山求救,看来还是他的山哥最好。
起码骂也没骂得那么犀利,他还是喜欢跟山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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