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和高若汐第二天一大早便告别了宋八指,可当他们回到龙骑军军营时,李瑜早已是坐立不安。
“怎么才回来?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派人去找你们了!”李瑜见到李晋归来,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要是李晋再来一次失踪,还是受自己邀约来到军营查案失踪的,估计就算秋蓉和李琴琴放过自己,他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了。
见李瑜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李晋歉然道:“对不起瑜哥。我也没想到昨天居然没能赶回来。”
主要是因为自己是以借宿的名义进到宋八指家里去的,也不好当天就离开,引起他的怀疑。就昨天了解到的情况,宋八指本人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种植紫莱的原因的,这样一来,宋八指口中的那位帝都同乡就十分可疑了。在抓住这个宋八指的同乡之前,李晋也不好打草惊蛇。
李瑜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这才问道:“你们在外面查了这么久,是有什么发现么?”
李晋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在水源的上游六十里左右的地方,发现了宋八指和一片他种植的紫莱。”
“宋八指?”李瑜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等等,你是说那个宋八指!”
“对,就是那个宋八指。”李晋肯定道。
只有一旁的高若汐听着这两兄弟的对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这个那个宋八指的,你们在说什么啊?小鬼,你以前认识那个大叔?可昨天看你们的表现,不像啊?”
李晋看向高若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高若汐对在这之前的调查是一无所知的。不过李瑜却是干脆道:“无妨,我也相信高姐姐。还请高姐姐对你将要听到看到的一切保密,因为这些暂时还涉及军情机密。”
高若汐也不含糊,直接发下了灵魂誓言:“我高若汐在此立誓,不得将知道的所有龙骑军军情机密泄露,否则羽儿和我解除契约,魂飞魄散!”话音刚落,高若汐身旁的天地灵气一阵波动,表示誓言生效了。
李瑜感激地看了高若汐一眼,这才又看向李晋:“来,具体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晋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李瑜,而李瑜则是皱着眉头边听边思索着:“照你这么说,那个帝都来人确实有些可疑,所谓的每个月来挑选几株紫莱,完全是为了哄骗宋八指,掩人耳目而已。不然他没必要让宋八指非得将河两岸都种满了紫莱,还一年四季都得花开不败。”
“我想,那个所谓的宋八指同乡每个月来一次,应该还有监督的意思。而宋八指嗜赌如命,每个月能有一个金币供他去赌场挥霍,别说让他种花了,就是种断肠草估计他也没有二话。”高若汐在一旁不屑道。
“可是,紫莱花粉落入水中,就会变成毒药么?”李瑜疑惑道,“我在天骥城李府的小院子里也有几株紫莱,偶尔晚上熬夜看书的时候还会用它来提神醒脑。这东西我记得没有毒性啊?”
“掺有紫莱花粉的水的确是无毒的。”李晋冷笑道,“但紫莱如果和四叶苜蓿混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致幻的精神毒素。这种毒素只对马匹才有效,无色无味,毒性缓慢,连续摄入这种毒素半年以上,才会出现失眠多动,情绪暴躁等反应。”
“四叶苜蓿?那不是用来喂养马匹最好的植物之一么?”李瑜马上反应过来,“如果马匹的草料配方里面有四叶苜蓿……我这就去求见二爷爷!”
“不用了!”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低喝,“我可以告诉你们,天龙马的草料里,的确掺有四叶苜蓿!”
李晋三人转过身看向门外,声音的主人这才走了进来。这是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一头爆炸型的金发,连着金色的络腮胡,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狮子头,一身虬状的肌肉,看起来充满了爆炸力,不正是李家的二长老么?
“二爷爷!”李瑜行礼道。
“二长老。”李晋和高若汐也连忙拱手。
二长老瞪了李晋一眼:“你是闻裕家的小崽子吧?你也应该叫我二爷爷才对。”
“是,二爷爷。”李晋连忙改口。
二长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李言那小子,被他老子给藏到了宗祠里思过去了。本来照我的意思,是应该扔进天骥山脉,让他自生自灭的。”
李晋见对方突然提起这茬,一时愣了一愣,随后摸了摸鼻子摇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事后我也得到了补偿。”
“呸,你这小子忒不实诚,明明心里还恨得要死。你难道不知道人家是要置你于死地?要是你真没能活着回到天骥城,还有屁的补偿,就连你娘亲都不会有啥好下场!”二长老闻言,却是一脸不屑,直接冲李晋臭骂道。
李晋被戳破心事,让二长老给骂得一愣一愣的,当下也只得苦笑:“二长老说的是。”
二长老看着李晋,哼了一声,这才开始说正事:“李瑜他们哥仨查了整整一年,都没能查出个子午来,你小子就用了两三天时间,就把问题给找出来了,还真是厉害啊。”
“呃,这只是运气好而已。”李晋偷偷瞟了一眼李瑜,见对方毫不为意,这才小心翼翼地谦虚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再说,这可不光是运气的问题吧?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听说过紫莱和苜蓿草能混合成慢性毒药,你这小崽子是怎么知道的?”二长老瞪了李晋一眼,问道。
“呃,小子我以前贪玩,经常在天骥城里乱逛,无意间听到两个贩马的行商聊天时说的。他们还说什么,紫莱性燥,四叶苜蓿更是少有的火属性植物,混在一起产生的热毒,很难祛除之类的。”李晋想了想,解释道。他自然不想暴露万魂凝珠诀的存在,其中附录的花虫鸟兽图鉴就是一个宝库,很难不引起他人觊觎。
二长老不置可否地看着李晋:“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
“自然是暂时不再使用原来的水源给天龙马饮用了。待得我们把上游的紫莱全部拔出之后再过几天,水中不再有紫莱花粉的时候再重新饮用那条河里的水就行了。”李晋想了想,回答道。
“那中了毒的天龙马呢?”李瑜插嘴问道。做为御宠师,他本命魂宠赤炎的安危才是最让他担心的。
“这种混合毒素很难根除,不过只要断了毒素的摄入,辅以龙涎丹祛毒。过个三五年也就没事了。”
“三五年?要这么久。”李瑜讶然道。
李晋犹豫了一下,从储物袋了拿出了五个柳编小盒子,递给了二长老:“这是五颗清心珠,可以彻底清除掉魂宠的所有异常状态。不过它只是一次性使用的低级魂珠,之后魂宠再次中毒,这清心珠可就管不了了。”
清心珠依旧是一种低级魂珠,只因其炼制时需要操控的灵气量更多,李晋达到二阶后才能炼制。
李瑜吃惊地看着李晋:“这么多魂珠!你小子在哪去发了财啊?”
李晋撇了撇嘴,另外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李瑜:“瑜哥,这是特地留给你的。”
李瑜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下意识接过这柳编小盒子,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这是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淡绿色半透明珠子,表面有着流动的光华,氤氲着淡淡的绿色雾气。在珠子内部,隐隐可以看见一片树叶形状的印记,在不断缓缓地转动。
而一旁的高若汐也是神情闪烁。她之前以为李晋在李家的地位显著,身上的魂珠都是家族给的。而她到达李家时,李晋先是被李闻洛叫去嘘寒问暖,自己又成为客卿住在了秋蓉新搬进去的那个别致的小院子里,更是让她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可再后来高若汐又发现,李晋的地位在李家似乎又没多高,据说身份还有些尴尬,却是让她困惑了好一阵。而现在,她居然发现,李晋所拥有的魂珠竟然不是李家给他的!
李家二长老看了看手上的五个小盒子,又看了看一脸惊诧的李瑜和高若汐,冷声对二人说道:“你们俩去门外守着,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李瑜和高若汐闻言,担忧地看了看李晋,没有挪动步子。
二长老见状瞪了他们一眼,低喝道:“还不快滚!我又不会吃了这小崽子。”
李瑜和高若汐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李晋,见李晋微微点了点头,二人这才离开了房间。
二长老坐了下来,却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了那副风风火火的急躁模样,而是缓缓道:“能告诉我,你还有多少魂珠,还有这些魂珠的真正来历么?”
“二爷爷,具体经过我也告诉家主了。”当下,李晋便要把当初说给李闻洛听的那一套说辞又重新复述一遍。
“你那些鬼话,蒙闻洛也就罢了,难道还想蒙老子?”二长老不耐地打断了李晋,“我要听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李晋感受到一股上位者自然散发出来的威压,差点让他神情恍惚,不过最后还是嘴硬道。
不过二长老就坐在那里,打量着目光闪烁,双拳紧握,额角都开始冒汗的李晋,心中不禁不屑地暗笑,到底还是个七岁不到的小娃娃。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上次在别院猎场失踪,是得到了如何获得魂珠的远古传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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