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秋殿掌事宫女证词,也有令妃宫中听从令妃命令的宫女和太监证词,这事可以下定论了!
那就是——令妃真的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
是她毒害了杨太后!
“令妃,朕对你很失望!”
永兴帝转身坐下的这一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他目光落在令妃身上,毫无感情的说道:
“朕身边,除开皇后,就你一位妃子,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为什么要用这种阴狠的法子毒害太后?”
“你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今日无论是谁来求情,朕也要杀了你,祭奠太后的在天之灵!”
这些话让令妃心头一颤。
她扑倒在永兴帝脚边,哭喊道:“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陛下要相信臣妾啊.....”
“臣妾从来都没有想要毒害太后的心思。”
“她和他!”
令妃伸手指着宫女和跛脚老太监,颤抖着声音说道:“臣妾根本没有指使他们做过任何事情,二人仗着在宫中资历老,对臣妾的命令充耳不闻,臣妾根本指挥不动二人....”
“陛下,陛下,你要相信臣妾啊.....”
永兴帝苦笑一声,一脚蹬开了令妃:“你要朕怎么相信你!证据一桩桩一件件摆在朕的面前,你说你冤枉,你拿出证据啊....”
闻言,令妃脸色变了又变,绝望到了极点。
她心中苦笑,陛下从始至终都不相信她。
作为许伯彦的女儿,身后站着二十万许家儿郎,她放弃了那么多追求她的男子,毅然进了宫。
在永兴帝身边侍奉这么多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她的真心暖热了,可是面前的男人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她,更别说对她嘘寒问暖。
她表面看着风光,但因为柔弱的性子,就连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敢给她甩脸子。
她活得卑微。
“陛下,不要跟这种死不认罪的女人多费口舌了,毒害太后罪大恶极,当处以凌迟之刑!”
杨昌业催促道。
许伯彦当即怒目圆视,涨红脸庞:“你....你敢!”
“此事还有待详查,焉知不是这两个贱婢被屈打成招,故意栽赃!”
许伯彦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斜眼说道。
杨昌业突然一声冷笑,瞪了许伯彦一眼:“屈打成招?许老将军,你不要忘了,这是在宫里,三宝公公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焉会屈打成招?”
三宝赶忙跪下伏地:“奴婢一切都是按照章程来的,没有对二人用过刑。”
许伯彦鼻孔出气,狠狠一咬牙。
下一刻竟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永兴帝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陛下,臣以性命担保,臣的女儿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还请陛下明察!”
陈朝看的出来。
许伯彦这位老父亲悲愤到了极点,向永兴帝下跪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陈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三宝连老道给的方子都查的出来,不应该没查出来令妃对慕容玥下毒的事情,这太监怎么不说呢?在等什么呢?
这世间像是有什么心里感应似的,陈朝心里刚这样想,跪在地上脑袋伏地的三宝就开口了,他颤颤巍巍地说道:
“陛下,诸位大人,还有一,一事……”
看三宝支支吾吾,生怕说错话的样子,众人心里顿时好奇起来,是什么事情让三宝这样。
永兴帝叹了一口气,抬眸道:“有什么就说。”
三宝这才道:“陛下,臣还查到,令妃娘娘不仅毒害杨太后,而且还毒害了,毒害……”
“毒害了慕容太后!”
一锤定音!
所有人心头都猛地一震,吃惊地看着坐在永兴帝身边不远的慕容玥,而慕容玥也是一副很震惊的模样。
小嘴微张,目瞪口呆。
“继续!”
永兴帝积攒是怒气,还没彻底爆发。
三宝道:“根据宫女檀云供述,前几日令妃娘娘送给了慕容太后几盒胭脂,那些胭脂里也有枯蔓藤!”
“什么……?”
慕容玥大吃一惊,慌张地站起来,双手想碰自己的脸又不敢碰,今天她还用令妃送给她的胭脂擦脸来着。
“可有此事?”永兴帝看向慕容玥。
慕容玥摇摇头,道:“本宫,本宫不知,不过令妃前几日邀请本宫夜游广明池,结束回宫的时候,令妃确实送给了本宫几盒胭脂。”
“御医!”
永兴帝无力地挥挥手,御医来到慕容玥身边,先是对慕容玥拱手,“太后娘娘,得罪了。”
然后用一个小铁片在慕容玥的脸上轻轻刮了一下,刮掉一些涂抹在脸上的胭脂水粉,仔细辨认之后。
御医看向众人道:“确有枯蔓藤!”
“那本宫的脸……”慕容玥抓住太医,有些惊慌。
“太后娘娘不必惊慌,此物并不会对娘娘的脸,造成任何损伤,娘娘用这些胭脂多久了?”
“大概四五日。”
“无妨,娘娘接触枯蔓藤时间尚短,待臣回去后给娘娘开几服药调理一下,一切便可无碍。”
听见这话,慕容玥才彻底放下心来。
同时她用余光偷偷打量殿内装作无事人的陈朝一眼。
原来,今天他故意让自己差点摔倒,不是他想玩刺激的趁机占自己便宜,而是他早就发现胭脂里有问题,从而安排了这么一场大戏。
为了给自己报仇!
“好啊你,不仅毒害杨太后,而且连慕容太后你也没有放过……”杨昌业又急赤白脸地跳了出来,伸手指着令妃一顿输出,唾沫星子乱飞。
令妃此刻已经被安在她头上的罪名吓傻了,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却不说话。
永兴帝看着许家父女二人,面色阴鸷,揉着额头,长叹一声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许伯彦说道:
“许老将军,你的女儿先后毒害两位太后,证据确凿,应处凌迟之刑,你教女无方,应……”
“与我父亲无关!”令妃突然吼道:“这一切都与我父亲无关,与许家无关,还望陛下不要牵连父亲!”
“这么说的话,你是认罪,认了毒害两位太后了?”
永兴帝语气加重,逼问道。
泪水滑过令妃小脸,但她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坚定,就连腰杆子都跪的笔直了些。
她抿抿嘴唇,伸手擦擦脸上的泪,望向永兴帝,望向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臣妾说这一切都不是臣妾做的,陛下信吗?”
永兴帝没有看令妃的眼睛,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松开,复又握紧,沉思良久道:“……不信。”
闻言,令妃彻底死心,苦笑一声道:
“陛下不信,臣妾认与不认有何要紧的?至少在陛下和诸位大人心里,臣妾确实做出了天理难容的事情……可是臣妾要问,臣妾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为权吗?臣妾是陛下的妃子,就算是为了后宫之权也应该对皇后下手才对,为何偏偏要舍近求远,去毒害两位太后?”
“为利吗?臣妾一生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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