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了老坟场,甚至从干姥河的水道进了那个山洞。
山洞连着一条通道,通道很短,只有十多米,是条死路。
我当然不相信是条死路,只是没有找到机关而已。
我魔怔一样在村子里晃荡好几天,直到警方打电话给我,说司机醒了,要见我。
司机住在四人病房里,床位靠窗,窗户半开着,有阳光斜透进窗户,在墙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短短几天,司机瘦了几圈,连下巴都尖了,人显得特别憔悴,特别是两眉之间,乌黑一片。
他手里捏着手机,眼睛被纱布包着,看到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我把水果篮子放在床头,他的眼睛是我伤的,虽然是迫不得已,还是对他说了一句:“大哥,对不起。”
司机没有回我,拿着手机给什么人打电话,对方似乎没有接,他脸上的哀伤又重了一分。
我进来前,警方已经和我说了,司机受伤和我无关,司机的说词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挺好奇的,想问一问。
我在凳子上坐下,随手从篮子里拿出丑橘剥了一只递给司机:“大哥,人没事就好。”
司机用一只含着泪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看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自己剥了一只橘子:“大哥,有话直说?”
“我....修车时感觉被人撞了一下,再回过神,我看到另一个自己,自己像动物一样爬上了车子,看到自己请你吃饭,想杀你和王小哥。那种感觉很诡异,兴奋又害怕又空虚。”
司机带着一半朦胧讲了他的魂魄被黄三杠撞出体外,全程观看乱斗的事。
我有些诧异,原以为黄三杠附身是控制住了司机的魂魄,没想到司机的魂魄来个离体一游。
我听了嘴巴比大脑反应快,“大哥,在我被你的身体勒晕后,除了老婆婆还有谁在现场?”
问完我一怔,为什么问这个,当时就是老婆婆再次救了我。
司机侧头想了想,“还有一个男人,个子瘦高。”
我更吃惊了,真的别人在?还是个瘦高的男人?
“是在杨家集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吗?”
我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吴安顺,那个口口声声说是我舅舅的人。
司机摇摇头,拧着眉头,想了一会:“长得挺好看的,噢,对了,他的颧骨有道疤。”
我瞪大眼睛,紧张地一把抓住司机的手,“左颧骨还是右颧骨?”
“左边。”
是他?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沈明淮!
从玄安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沈明淮不是第一次阻止玄安对我不利。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又想护着我,为什么什么也不告诉我。
草!
我心里忽有一种恶心感,这是本能的排斥,他看着我像傻子一样被耍团团转一定很开心。
我越想越气愤,心火像岩浆一样随时会喷发,我踢倒了凳子,在病房里转了几十圈,心火还是压不下去。
如果沈明淮在我面前,我一定揍到连他妈都不认识。
我出了门,进了卫生间用冷水冲了脑袋,冰凉的水通过毛孔一点点浸透血液,熄灭了我的怒火。
我看着镜中略显苍白且憔悴的自己,神思一片清明。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想让我知道某些事,又有人不想我知道,有人想杀我,又有人想救我。
既然他们在斗法,那就让他们斗,不管谁输谁赢,总会有一个结果。
而我只需要在夹缝中让自己变强,强大到他们双方都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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