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提七队长,我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我没说话,闷了一杯酒。
我这里时,每晚还能听到有孩子向我要爸爸。
七队长是念着吴凯往日对他的好,才愿意和我一起下湖找人,他为了报恩死了,论起来还真是宿命。
宿命?我的宿命是什么。
我在大殿里为七队长立了往生超度牌位,每日上香,只希望他的来世平安顺遂。
“明州,和我一起回去吧。最近怪事频繁,我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吴凯伸手在口袋里一通乱摸,他在找烟。
我很有眼色,起身从厨柜里拿出一包红南京,这包烟是我从灵泉观师兄那里截留下来的。
吴凯点燃香烟狠狠地吸着。
“怪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半年山下必是不太平,因为上山进香和求平安符的人数量猛增。
人都爱临时抱佛脚,渴时方掘井。
“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据有关部门统计,近两年全球的自杀率是以往十年的总和。上个月十三号,在通天河,有四十九人集体跳河。再上个月在索特岛的龙血树森林里,集体吊死五十四人,再再上个月在泰勒庄园里有65人集体吃药自杀…”
我听了心惊不已,这些人是吃饱撑得慌,自杀还要组团?
这是想到地狱再打百人副本?
我很是不理解,“既然他们全是自杀,一定有遗书,为什么自杀?”
“理由很多,总结成一句话,吃饱撑得!”
我大笑起来,不亏是我的队长,和我想的一样。
人一旦太闲了就容易胡思乱想,而胡思乱想就容易钻牛角尖,一旦从牛角尖里钻不出来就会偏激。
吴凯把烟蒂在一次性杯子里碾灭,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我看不透的迷雾,“明州,回来吧,公司需要你,我们小队需要你,我需要你。”
我错愕地看着他,鼻子微酸。
我父母过世后,我辗转在大伯二伯和姑姑家,我就像一个乞丐,没有人看得到我,更没有人需要我。
哪怕是这一次回老家,大伯,大伯母,姑姑,其它村里的同姓人,大家看似看到我了,又没有看到我。
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受重视的感觉非常难受。
现在,吴凯看到我了,他说需要我。
我内心是激动的,吸了吸鼻子,靠在椅背上,“队长,我很乐意你的需要我。”
吴凯笑了,眉眼间的疲惫淡了几分。
这一顿酒,我们一直喝到傍晚。
山门是有固定时间的,香客陆续散去。
吴凯真醉了,嘟囔着什么趴在桌上闭上眼睛,我看到他的眼角溢出泪花。
吴凯这人一直是流血不流泪的,看来这两年他的身上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我无奈的叹口气,把他扶进房间休息,自己进了大殿,第一件事是开功德箱。
今天的‘功德’比昨天的还要多,说明寻求庇护的人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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