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宁为眼前的局势忧心忡忡之时,荒人大营的中军大帐内却响起了令人心惊肉跳的鞭打声。
“啪!啪!啪!”
石勒双膝跪地,匍匐在营帐中央。
一名壮汉手持马鞭,不断地抽向他的背部。他紧咬牙关,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他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不语,那皮鞭抽打在肉上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仿佛抽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待三十鞭打完,石勒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六百勇士,竟被一百多名汉人边军追杀,仅回来不到百人。石勒,你真是我荒人的耻辱啊!”
大帐中央的虎皮椅上,坐着一名头戴荒人毡帽的头领,年纪在二十三四岁左右,满脸虬髯,相貌凶狠。
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石勒。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将石勒生吞活剥了。
此人正是荒人王曳落河的小儿子图谷雄。
去年与靖北军一战,他们损失惨重,再加上冬天的缘故,饿死了族人近万名,这可把曳落河急坏了,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在整个荒人王族中的地位。
直到萧定北被杀的消息传来,曳落河欣喜若狂,随即喜极而泣,大呼:“天不亡我大荒啊!”
大越皇帝自废武功,没了萧定北,整个大越边军已再无荒人的对手。
他立即召集众首领议事,准备积蓄力量,在汉人秋收时大举入侵大越国。
为了积蓄力量,让景德帝放松警惕,他派人去与大越和谈,与此同时,他又派人去劫掠大越边镇,掠夺人口和粮草。
这次入境大越,他总共派出了三路人马,小儿子图谷雄便是其中之一。
图谷雄带兵入境后,一路烧杀抢掠,无人能挡,本来打算再抢上十几天就返回白狼山王庭,没想到,这几天接连损失了几十名骑兵。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竟然损失了近五百人,那可都是他们的精锐勇士啊。
而且,关键还不仅仅是损失了一些勇士这么简单,这一噩耗直接影响到了大军的士气。
“王爷息怒!”
万夫长头满道:“此事太过蹊跷,即使是靖北军最精锐的骑兵也绝不可能做到这样啊!”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与靖北军交手几十年,对靖北军非常了解。靖北军最厉害的是步兵和弩手,骑兵根本没法与之相比,即使是萧定北的亲卫,也绝没有这么恐怖的战力。
“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详细地说清楚!”
图谷雄也感到十分疑惑,石勒虽然不是军中最优秀的千夫长,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
“王爷,新任靖边堡的守堡官名叫秦毅,是从京城来的。”
“他一来,就带着手下杀了咱们三十名勇士,还把这些勇士的头砍下来举办什么‘人头’拍卖会,让其他守堡官出钱买人头,价高者……”
“等等!”
图谷雄瞪大了眼珠子,有些难以置信地打断他的话道:“你是说,那个叫秦毅的守堡官,不但杀了咱们的勇士,还把他们的头当货物叫卖?”
“这都是真的!”
石勒激动地道:“我向白狼神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必让我肠穿肚烂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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