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和Rabbit小队正在等待着老师的指令。
老师一定对自己的表现很失望——要是没有老师的出现,几人现在应该在前往惩戒署的路上,以防卫室展示出来的证据,蹲大牢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Rabbit小队......”法戈的声音微微上扬,引得面前几人不由侧目,不知道老师是要说些什么。
是批评?或者是表达自己的失望?还是新的指令?
“你们做的非常好,在我不在的时间中,夏莱多亏了你们的照顾。”
几人心中提起来的石头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现在的老师,不仅是几人的指导老师,也像是家长一般,照顾、保护着这支小队。
不知为何,几人已经对来到基沃托斯之前的记忆已经消磨的七七八八了,但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安心感还是让人有些感慨。
“......欢迎回家,我不是个合格的老师,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逃走了,只留下你们承担起这样沉重的责任,”法戈并没有像是一位不讲道理的上级一般对自己指手画脚,而是先反思自己的错误,“在以后的相处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先和你们商讨的,我希望接下来接纳Fox小队进入到夏莱的指挥系统中,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面前的几人面面相觑,Rabbit小队总的来说其实并没有很大的意见,毕竟被袭击的人是老师,如果老师本人都没什么意见的话,也轮不到几位小队成员有什么意见。
但也只有宫子,小队的指挥员,站在队长的身份上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
平静的面孔下,表情显得出离的疑惑。在不长的时间中她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好人。
抽烟喝酒什么都干,但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他是老师,是众多学生们爱戴的人。
因此,作为保护老师的人,也作为学生,她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件事如此发展下去。
心中出现了一些难以言喻的酸溜溜的感觉,牵动着自己的眼角。
法戈注意到在一切惊涛骇浪之后,褪下了坚韧的外壳,只有在老师面前才会露出来的感性的样子,宫子眼角有些发红。
“我......不同意,老师——这种事情能,Fox小队是对你举起了武器还扣动下了扳机,不管怎么说将她们留在夏莱还是有些危险了。”
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但是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开的妮可,靠在门外,听着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
听到宫子所说的话语,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了——理性告诉她,自己哪有伴随在老师身边的资格呢?
双手沾满鲜血的Fox小队注定是只能执行黑色行动的团队,短暂的美好阳光扫除了她们心中的阴霾,阳光下的土地终究不是她们的国。
但复杂而混乱的情感中,也有一道声音正在提醒自己,难道自己就想这么认输吗?
终于有了脱离泥潭的希望,溺水的人会死死的抓住抛向她们的绳索,飞蛾也会义无反顾的扑向燃烧的烛火。
心向光明与救赎的路乃是生物的本能。
她在害怕,害怕老师拒绝她们,即便她知道这是应得的报应。但她也在期待,期待老师不曾放弃她们,复杂的混乱的情感冲撞之下,思维难以为继。
“宫子,我知道你心中还有些后怕,”法戈将自己的武器放在了桌面上,“Fox小队会做出这种事情,是因为他们走投无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与防卫室的合作上,现在她们有了未来的方向,我作为老师理应给她们选择。”
“......君子论心不论迹,论迹世上少完人。只要她们愿意,夏莱的门始终还是为学生们敞开的。”
“但就放任Fox小队在夏莱中活动,如果她们......”
“那么我会亲自,用公正的方式,解决她们的问题,”法戈摘下自己的帽子,然后飞出一手,将帽子越过众人的脑袋顶上飞过,挂在了衣帽架上,“就当是为了我,原谅一回她们,好吗?”
背靠在门外墙壁上的妮可缓缓的顺着墙壁滑了下来,双腿难以支撑自己的重量。
狐狸耳朵无力的耷拉下来,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膝盖上。
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滴落了下来。
顺着脸颊滑落,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将微微透露出自己膝盖上肤色的裤袜沾湿,紧贴在双腿上的布料散发出了一种微妙的半透明质感。
她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滑落向悔恨的方向。
为什么要对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这么好?老师?
“好啦,不要哭鼻子了,老师原谅我们,还能给我们第二次机会,这是皆大欢喜的好结局啊。”音葵的声音在自己身前响起,还是一如既往有些欠揍的腔调,“在GoodEndg里面怎么可以有人流下眼泪呢?”
“要不要我现在进去告诉老师,‘妮可不要与老师和解’?”胡桃伸手抓住妮可的肩膀,做势就要将她拖进办公室里面。
“不......这种事情,还是......”
然而法戈和Rabbit小队四人早就注意到办公室外面的骚动了,不知何时都停下了自己的对话,看向外面。
“我说,外面几位,我还在里面听着呢?”
法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讲话器,对着办公室门口喊话道。
“诶?老师?”雪乃有些意外的探出头来,“不好意思,老师,这里的问题我们很快就能解决。”
然后希望自己的队员们快点把妮可拉走,要不然这场面就尴尬起来了。
“没事的,我都看到了,就从妮可坐下的时候开始。”
经典的从一开始就全部看到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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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老师,我看到了听证会的现场直播和防卫室长的发言。】
【凛:我觉得,您作为老师需要解释一下,这几天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凛发出了自己的消息,但是等了很久都没看见老师的回信。
等到她有些等不及的想要直接联系老师的时候,手机震动了。
她倒是很沉得住气,除了老师之外,一点多余的提问都没有,甚至还坐在大办公室里面等待着花耶向自己汇报情况。
【法戈:相比起问我,不如问问防卫室,她们到底在做什么。】
【法戈:或者问问你自己,防卫室要开听证会,明明你才是学生会的长官,为什么你不参加?】
【法戈:如果不是防卫室想要对我动手,我本可以不干涉这件事。】
【法戈:花耶最终的目标是推翻你,我觉得你应当去质问她。】
法戈的语气不是很友善,或许是对凛的工作有点失望了,但作为老师还是相当诚实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去问花耶。
顺便也回答了一下凛的问题,老师参与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在于,防卫室将自己牵扯了进来。
【凛:抱歉,老师,是我失当了,我现在想为委托你开展针对防卫室的调查。】
【法戈:我不想把话说得太失礼,但请你去看看我的证据板,结合当时内部直播的部分,花耶的目标和执行的方法手段都在里面。】
换句话说,法戈直接拒绝了凛的要求,当然这也很正常,对于夏莱而言,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完成了调查。
但现在花耶还是防卫室长,虽然外界知道防卫室的工作完成的不是很好,但是也没有改善学生会总体的风评——即便防卫室以前是站在凛的对立面的。
以目前的形势来说,如果夏莱的老师不宣布针对防卫室的处理结果,那么事情一样很难收场,毕竟公众对学生会的风评正在迅速的降低。
【凛:非常抱歉,老师。】
【凛:以现在的情况而言,除了您之外,已经没有人可以结束这一场闹剧了。】
【凛:虽然花耶还是防卫室的负责人,但是明显她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下去了。】
【凛:不过出于种种原因,现在的学生会内部无人对花耶提起弹劾。】
这就是之前所说的,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主权者应当登场的时候。
想要将夏莱当作是学生会远程遥控的机构?
到最后学生会还是需要向法戈征求援助。
不过法戈既然是老师,即便对学生会上上下下依然有些不满,但代表学生会的凛在摆正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法戈并不介意拉她们一把。
【法戈:我会联系花耶室长的,相约好好谈一谈。】
相比起暴力的行动作为主要手段,再将谈判作为收尾的工作。法戈更喜欢先礼后兵,他喜欢先进行协商和交易,如果她真的一意孤行的话,那么行动权就交给大先生了。
【凛:如此变好,辛苦了。】
【法戈:为基沃托斯服务,算不上辛苦。】
发完最后的消息,心力交瘁的凛无力的瘫倒在了空旷的办公室中,毫无形象的看着自己头顶高耸的天花板,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失踪的会长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祖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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