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满仓和冥同时回头,便见冯士站在书房门口,脸上带笑。
今天的他红光满面的,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七八岁。
说完话之后他直接迈步向前,很快就到了许满仓身侧,并在他身旁坐下。
冥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是想从冯士身上看出一些什么。
但他看了良久,却没在冯士身上看到哪怕一丝杀意。
“怎么?你觉得我会对殿下动手?”
冯士此时抬头,笑着问冥,冥只是皱眉,什么话都没说。
“我若想对殿下动手,你也是看不出来的。”冯士笑道:“况且我之前有过无数次机会,真要动手也不会选择现在。”
“你安心即可。”
冯士今天说话的语气很不对劲,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之前冯士一直都语气和蔼,笑盈盈的,今天冯士虽也是笑盈盈的,但他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感觉。
许满仓一直看着他,半晌都没说话,心中的不解越来越胜了。
“殿下,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刻,之前隐瞒的事,我也可以说了。”
冯士此时看向许满仓,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范臻手下有十个死士,按实力排名。”
“老朽不才,便是一。”
嗡!
听到这话,许满仓只觉脑中嗡的一下,瞳孔收缩,眉头紧皱。
冥却下意识的起身,瞬间抽出了腰间的短刃,直接比在了冯士的脖颈上。
一的身份神秘特殊,冥在范臻手下那么久,他也就见过二号薄新蕴,根本不知道一是谁。
万万没想到,一居然是冯士,居然是这个一直在许满仓身边,最亲密的冯士!
冥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这么大的一圈,到头来答案居然就在脚下。
许满仓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却比冥的更强烈。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蝼蚁,一直在永远都能看到前路的迷宫中穿行,始终想破开围困自己的局。
可他现在忽然意识到,他不是从进入北狄之后才入了局,而是从那天,他从城头上逃走,进入丛林的时候,就已经入局了。
在天外天醒来的当天,他就已经是局中人了!
而这个布局的人,许满仓一直以为是范臻,可现在他才知道,这布局的人分明就是冯士!
“怎么,殿下与老朽朝夕相处,怎么好像忽然不认得老朽了?”
冯士根本没去管冥手中的利刃,更未去管自己脖子上的冰凉。
他只是笑盈盈的看着许满仓,目光和神色都和之前一般无二。
可许满仓就是感觉冯士变了,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人。
“你……还是冯大夫?”许满仓喃喃开口。
他真的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一直以来,他都在拼了命的打破枷锁,先是范臻的枷锁,后是拓跋凌的枷锁。
好不容易,历经千难万险,数次临近死亡,他终于带人逃到了滋兰国,他本以为自己终于逃出了那个枷锁了。
可到头来他却发现,他从来都没有真正逃离过。
他始终都在别人给他画的圈里,之前做过的所有挣扎和斗争,竟都是毫无意义的。
“只要殿下想,老朽永远都是冯大夫。”
冯士轻轻笑了笑,又抬头看了冥一眼,道:“放下刀把,你现在也不可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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