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的祈乐城宁静而安详,城中更夫打过三更后,城郊外的南边突然火光乍起,未等人及时发现,火势眨眼高涨,这才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卯时天刚刚亮,待到祈乐城的城门打开后,一位浑身炭黑的男子大哭着奔进了城,守城官兵未及反应那人便消失在城中街道,一路家犬狂吠不止。
“砰砰砰!”李府外的敲门声打破附近的沉静,李府内一时之间也是灯火亮起,脚步匆匆。
“好端端地怎么走了水?”
李行远一脸焦急地从竹园疾步而出,身后跟着的方管家也同样眉头紧皱:
“那回来的伙计也说不清楚,还得去问刘管事。”
“还能问什么?定是他们又喝酒偷懒不小心让老鼠将油灯给打了!”听了管家的回答,李行远一通怒气骂道。
不多时,一辆马车从李府快速驶向南城郊外,此时天色已逐渐大亮,城郊被火袭击的染布坊此时已变成一片焦黑的废墟,上空仍冒着浓烟,数名布坊伙计个个狼狈不堪,都沉闷地蹲在废墟前长嘘短叹,不知所措。
马车停在染布坊前,下了马车的李行远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痛心不已,江南名李运作百年的染布坊竟一夜之间就被烧没了。
“老爷,没能看好布坊我对不起您!”一名清瘦,满身被炭火熏黑的老汉跪在李行远脚下,痛哭流涕起来。
其他伙计也心怀忐忑地跟在老汉身后跪下,默声地抹起了泪。
“别哭了!我还没哭呢你们个个哭什么?哭有用吗?能将这好好的布坊给哭回来吗?”本就伤心欲绝的李行远看着脚下尽做女儿态的几人更是火冒三丈,一通怒骂使得跪在地上的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刘管事,还有没有可用的染料?”李行远压下心中的怒火,让自己恢复理智处理眼前的烂摊子,问责之事日后有的是时间。
“老爷....火势太大....就....就抢救了几袋靛蓝和....和五倍子.....”仍旧跪在李行远脚下的清瘦老汉紧张得支支吾吾回道。
李行远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在被身旁的管家及时扶住。
“火势太大?火势小的时候你们这么多人都在做什么?又聚在一块喝酒了?”偌大的仓库原本存放着前两日采购回来的上百袋染料,如今却只剩下区区几袋,李行远再也没忍住地暴怒起来。
“老爷,天地良心,虽然平日里我老刘好酒,可新货刚到我也自知责任重大,这两日我都不敢再沾一滴酒就是怕误了大事,昨夜那大火确实起的蹊跷,眨眼间火势就变大了,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啊!”刘管事被冤枉也是急得浑身颤抖,抬头直视李行远再次忍不住地委屈哭道。
等到那刘管事哭完,其身后的伙计也都纷纷七嘴八舌地向老爷辩解道,一时之间吵吵囔囔半句都听不清,李行远头疼地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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