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府衙会在一旁看着,沈筝也不会胡乱定价,且县衙会选出一批稻种运至上京,交由天子处置。
说实话,天子在看到这儿时,心中还是有些纠结的。
毕竟售卖高产粮种这般大事,交由县衙全权处置......
倒不是他不信任沈筝,而是他作为天子,自是想着大周百姓能早日过上不用饿肚子的日子。
但这封信最后的内容,让天子彻底放下了担忧。
只见信上赫然写着,沈筝为了带领县中百姓能种上水稻,付出了些什么。
县中地主自请培育粮种,县衙出银子挖沟造渠,县衙出银子补贴了几月的粮食,甚至这水稻的稻种,沈筝一开始都没有收取银子,而是与百姓说好,抽取收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将天子看得愈发沉默。
不论是沈筝,还是县衙,甚至县中地主与县民,都为这稻子付出良多。
若是他秋收后直接将县中粮种收入国库,那不是寒了沈筝与同安县众人的心?
让他们半年都白忙活了!
不该不该,实在不该如此对待沈筝与同安县民!
天子放下信纸后舒了一口气,心中叹道,若是地方官员都如那沈筝一般,那他大周该是怎样一番国泰民安的盛景!
可惜他在这龙椅上坐了二十多年,沈筝这样的官员,寥寥无几。
好在如今他大周出了个沈筝!
天子将信纸递给了余时章,“爱卿看看,朕允那同安县售卖粮种,不过分吧?”
余时章将信纸接过,但并未查看,而是说道:
“陛下,您是明君,不论陛下做何种决定,老臣都支持。”
这话听得天子又是一番感动,片刻后他问道:“爱卿你说,朕这次该给沈卿何等赏赐,才配得上她如今的丰功伟绩?”
这一问话让余时章犯了难,心中暗道今日天子怎的做什么决定都要问过他。
他低头答道:“回陛下,虽说对官来说,升官是最好的赏赐,但如今同安县的稻子与纺织机都刚起步,怕是离不了沈县令才是。”
天子闻言点了点头,他方才第一想法也是立刻将沈筝调回上京。
这般官员,在地方上任职,简直是埋没了。
但如今同安县还未秋收,纺织机也才堪堪造成一架,若是将沈筝调回上京,多有不便。
片刻后他说道:“那便先赏银!余正青不是在信上说如今同安县穷得很吗,连补贴粮食的银钱都是借的,那朕就赏沈卿,赏同安县衙,至于调任一事,则先让户部与工部的老家伙去过同安县后,回来再作商议!”
“陛下圣明!”余时章也觉得,如今对同安县来说,赏银是最实在的。
但他话音刚落,又听天子说道:“朕觉得银子还不够,再......再在上京赏她一座宅子,之前安瑞伯那宅子不是还空着的吗,给沈卿了,待她回京后便能直接住下。”
余时章闻言一愣。
第一任安瑞伯可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可谁料后辈不争气,三代无功不说,还犯了事儿,这宅子自是被收了回来。
那安瑞伯府,假山楼阁,花园游廊,不可谓不奢华。
京中有多少官员在打着那安瑞伯府的主意,没想到今日被陛下赏给了沈筝。
他心中虽然惊异,但在他看来,沈筝也当得这赏赐。
天子见他并无异议,伸手将他怀中的稻子抢了回去,随后捡起地上的布包又将稻子包好。
余时章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作甚?
随后他偏听到天子高声说道:“传,户部尚书季本昌,工部尚书岳震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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