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各县令正无措之际,院中的沈筝与尹文才已商讨好了计策。
余正青在一旁面带笑意地看着她二人,眼中满是赞许。
尹文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对他们说道:“二位大人,那我......去了。”
他此时心中有些忐忑,他木讷了大半辈子,算得上是毫无城府,今日若不是沈大人教导,他万不可能想出此等妙计。
沈筝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尹大人,莫紧张,你进去后,按咱们方才商讨的说便是。”
尹文才重重一点头,深吸一口气后,抬腿迈进议事厅。
议事厅内气氛沉重,众县令头一个比一个低得厉害,不知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们听见脚步声,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面上神情有追忆,有懊恼,有无措。
见来人是尹文才,他们面上的神情统一成失望。
他们还以为余大人与沈大人回来了。
朱孔嘉率先问道:“尹大人,你方才随二位大人出去,如何说的?......”
众县令闻言纷纷坐直了身子看向尹文才,尹文才平时给他们的印象,就是谄媚中又带有一丝蠢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木讷。
方才他剐了他们一眼,又随着二位大人夺门而出的模样,倒是有理可循。
狗腿子吗,不都是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有人舍得
尹文才见他们面色期待中又有些害怕,不禁在心中想到:果然与沈大人说得一般无二。
他叹了口气,拉了个板凳坐下,面上似哭不哭,愁苦不已。
“诸位大人,尹某方才出去,就挨了二位大人好一阵骂,余大人甚至还踢了本官一脚,大人们,咱们今日真是把二位大人惹怒了,咱们......种不了水稻了呀!”
众县令一听,本来打直的身子又瘫在了椅子上。
他们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余大人向来说一不二,今日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大人那般暴怒,说不给他们稻种,那他们,就真的买不到了......
朱孔嘉闻言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直接痛哭出声:“本官为何会变成这般小人模样,胡乱揣测。为何,为何呀,这下好了,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
其余几位县令闻言皆痛苦不已,他们又何尝不是。
他们各县与同安县同属柳阳府,在位置上本就占了莫大的优势,这稻种,明明一开始沈大人就说好要给他们的,结果如今反倒被他们弄巧成拙,连其他州府都比不上了。
尹文才伸出双手捂住脸颊,沉闷地声音从他手中传出。
“我白云县本来就穷,连买稻种的银子都没有,本官本想着这次回去与县中居民商量一番,看能不能每户出点铜板,凑一凑,这下,不用凑了......”
说完他发出一声抽泣:“倒也好,倒也好,这或许就是本官与数万民众的命吧,本官......也认了。”
其他县衙的情况明明比白云县好上不少,但众县令此时听见尹文才如此悲切的哭泣声,心中也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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