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拉下脸:“抚舟府事多,这一来一回恐耽搁不少事,余大人,本官的人品......呃......”
他说到这儿,自己都不自信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在余正青心中,自己到底是何模样。
余正青见他卡壳,心中狂笑不止,反问道:“您的人品如何?”
罗止敬:“......都是兄弟州府,劳余大人替本官作保。”
其实余正青心中也不愿意再看罗止敬第二次,他示意沈筝去寻人,自己则对罗止敬说道:“罗大人说得没错,都是兄弟府衙,往后可要互相照应。”
“照应”二字被他咬得极重,罗止敬听出其中意思,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
他硬声回道:“余大人说得是。”
......
契书是沈筝之前便与许主簿拟定好的,她将“购销合同”与大周律法相融合,令人挑不出错处,只需在上面填上双方当事人与官府名,还有购入的稻种重量与银钱便可。
其中一条内容,引起了罗止敬的注意。
“稻种定量售卖,量少但价低,足矣各地官府公田种植,若有余种,望惠及百姓。”
这是同安县低价售卖稻种的解释,也是对各地官府的呼吁。
罗止敬眸光一闪。
面前两个都是聪明人,将这句话写在上面,自有独特的意义在其中。
他心中斟酌,面上不显,夸赞道:“条理清晰,律条完善,内容简洁但含义明显,这契书样式,咱们都可以学来用。”
沈筝签名戳印后,将契书递给了他,“一式两份,您抚舟府一份,我同安县一份,余大人是第三方见证人。”
罗止敬接过契书,行云流水的签上了自己与抚舟府的大名,又盖了自己的私印上去。
最后一步则是余正青,他一边戳印一边说道:“照理来说本官是第三方见证人,就不该替你戳印作保,可谁让咱们是兄弟府。”
罗止敬瞥了他一眼:借了余正青的糠,往后少说得还米。
但余正青没说的是,第三方见证人,可以不是他,只要是在场双方都信得过的人,谁都可以。
可如今的规矩是他们说了算,他与沈筝不说,罗止敬哪里敢辩驳。
他非但不辩驳,还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拿出来,清点好数量后递给了沈筝,“沈大人,你点点。”
沈筝直接将银票递给了身后的许主簿,“下官信得过罗大人。”
正事儿也谈完了,罗止敬看着坐在对面的余正青,是一刻也坐不住,起身告了辞。
余正青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沈筝起身送了送他。
罗止敬与随从出了同安县大门后,将剩下的银票递给了他,“收好。”
这可是公家的银票。
随从接过银票,面色复杂,欲言又止:“大人......”
罗止敬淡淡看了他一眼,“还在别人地界内,出去了再说。”
随从压下心中的疑虑,前去驾车。
马蹄哒哒,二人揣着不一样的心思,出了同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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