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
有人主动办事儿,沈筝也乐得清闲。
......
众人走后,沈筝后仰靠在椅子上。
她转头问道沈行简:“沈大人在户部时,可也是这般心累?”
沈行简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户部乃大周四部之一,在其为官者,谁敢直言说累?
“累。”
沈行简看向沈筝眼睛。
“有银子的地方,便有缠绕的心思,凡涉足其中者,每一步都需走得谨慎,以防被心思绊住脚步,怎能不累?”
他说了实话。
“大人看得通透。”
沈筝看向众人离去的地方。
那里好似还有他们的影子在,每一个影子都有着不同的颜色。
“下官跟农人打交道惯了,骤然与商户打交道,有些不习惯,让大人见笑了。”
“无甚丢脸。”沈行简破天荒地安慰了她。
他说:“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利益个体,当利益相冲突时,丑恶便会显现出来。沈大人,这是人之常情,不可避免。”
门口各色影子,在沈行简的话中,逐渐散去。
沈筝歪头看向沈行简。
他平日不言不语,心思却最为细腻。
或许他不言语之时,看得不是人,而是对方的心。
这世间是个大染缸,他早已明白人无完人的道理,他能接受,也能直接提出解决办法。
——他方才直接用律法权势压制商户,也是办法。
沈筝突地笑了,她起身道:“多谢大人教导。”
沈行简也笑了。
他对沈筝说:“沈大人有事,便去忙吧。”
......
次日清晨。
今日捕快们全员出动,各个腰间备着崭新的铁尺。
凡他们出现的地方,百姓们都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小袁捕快,今日该您几位巡街?可累了?坐下来歇歇,小人给你们上壶水解解渴。”
“小袁捕快!来小人这儿!今日新摘的瓜果,比水还要解渴!”
小袁领着几个捕快,腰背挺直,目不斜视。
但他的手,背在身后摇了又摇。
这几日县中外来人员越发密集,他们众捕快代表的是县衙的脸面,怎能当众吃拿百姓。
“哒哒,哒哒——”
又一架马车自永禄县的方向而来。
车夫见刚入同安县便与县中捕快遇个正着,面色不禁一僵。
地头蛇,惯是不好相与。
他勒停马车,压低声音问道:
“大小姐,前边是同安县的捕快在巡街,咱们要不换条道,待他们走了,咱们再去粮铺?”
“不必。”
一道女声从车厢中传来,“该打点的就打点,咱们既来了这同安县,那有些事,便是避不开的。”
“是。”
车夫得了令,轻挥马鞭,马车缓缓前行。
待他们经过小袁时,他勒住了马车,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问道:
“官爷,劳您帮忙看看,这个地儿,小人该如何去?”
小袁听见有人问路,热情回头。
待他看清车夫手中的东西时,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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