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看到这神情严肃起来,她只粗略地看了几个字,便明白余正青为什么要耗大篇的笔墨,来与她说这个了。
余正青在信上写明,这是他与永宁伯共同的意思。
就算她暂时不入上京,也要提前知晓京中的势力分布。
他们都知道,沈筝往后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提前做好准备,总归没错。
余正青在信上还说,以后每半年,他都会将京中势力收集整理,再誊给她一份。
沈筝心中感动不已。
近几月来的相处,她其实对余家两父子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他们在朝堂中一直是中立派,说难听点,就是“摆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如今,他父子二人,为她站了队。
这一段,沈筝打算留着睡前看,加深记忆。
她这一翻页,翻了整整十来页,才堪堪停手。
信的最后,余正青询问了她县中各项事宜。
包括但不限于——稻种售卖情况、匠人学徒进度、县衙修葺情况。
他言语恳切,宣纸上的墨香,仿佛将沈筝带入了柳阳府、带入了余正青的书房。
他正襟危坐,埋头书写,时而想想这个,觉得得问,时而想想那个,也觉得放心不下,得问。
这想来想去问来问去,又是一页纸。
最后的最后,余正青问起了方子彦,他问沈筝,方子彦可有想他,若是想他了,他就派人来接。
沈筝看完余正青的信,笑了起来。
看来孙捕快那番话,没有撒谎,甚至都没有添油加醋。
她看得出来,余正青是真的很想回同安县了......
她有些骄傲地想着,或许她还是将同安县“养”得不错的,不然怎么来的人都不想走?
沈筝想着想着,拆开了余时章的信。
她在看信之前,其实还是不明白余时章为什么要给她写信。
她垂眸看去,首先入目的,便是余时章那一手好字。
不知道是不是沈筝的错觉,她总觉得余时章这封信的字吧,与以往有些不同......
她“嘶”了一声,细细看着信上的笔锋,终于确定,余时章的字,有些“做作”。
其实也不能说是做作,“炫技”更为贴切才是。
感觉信上每个字的一笔一划,余时章都是下了功夫的。
可爱的老头。
她凝神往下看去。
若说余正青的信像是在拉家常,那余时章的信就更像是师长的教导。
他首先在信上,将京中各世家的关系进行了补充,交代了沈筝需着重注意的地方。
光是这,就占了整封信的大半篇幅。
而后面的内容,沈筝觉得才是他写信来的真实目的。
他问道沈筝,县学如今如何,先生教书可还认真,还问有没有外地的学子前来求学。
沈筝看到这儿嘴角一抽。
她终于确定了,余时章估计是在府中待着无聊,想知道自己给县学题匾,有何响应吧?
看来是真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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