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全,虽说你与你小舅子毫无血亲,但说到底你与你娘子成了一家人,他自也算得上你半个弟弟,若是他遇到困难,你这个做兄长的,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伍全的脚尖在地上磨了两下,心想他这不是理了吗。
梁复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说完亲情,又开始道官民情。
“你在同安县待的时日,比本官更长,自是知道你们沈大人是个什么性子。你家中之人遇到困难了,你若是好生说道,她也必不会坐视不理,但若你遮遮掩掩不肯告知她全貌,她作为你们的父母官,又如何给你们解决困难。”
他上前拍了拍伍全肩膀,“你说是不是?”
伍全张了张嘴,看向沈筝。
沈筝压下心中猜想,认真点头,“梁大人说的是,有何事,你定是要与本官讲清楚的,如此方好解决。”
伍全一咬牙,似是下了决心。
他正欲开口,突然看向一旁的梁复。
“梁、梁大人......您要不,回避一下?或是沈大人,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筝陡然瞪大双眼。
胆儿真大啊!看来他口中之事定是不小,或者说......定是不干净。
梁复神情变换,五彩斑斓,沉默片刻后咬牙道:“若是本官不走呢?”
伍全本就只敢硬气片刻,见状缩头道:“那您就不走吧......小人是怕此事污了您耳朵。”
梁复轻哼一声,“本官在官场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你放心大胆说来便是!”
说就说!
伍全破罐子破摔,一闭眼,将他小舅子所遇之事竹筒倒豆子般全给倒了出来。
“他名为范迟卿,今年十八,在柳昌书院读了有六个年头的书了,且家中供他读书也颇为吃力。”
“正如小人之前说的那般,他在读书一事上虽说不上极有天赋,但还是经常被先生夸赞的。去岁时,他参加过一次考试,差点便考上秀才了,先生说若明年他再去,必定一举拿下功名。”
沈筝与梁复都明白,若他真的考上了,二十岁左右的秀才,虽然说不上极度出挑,但在柳阳府中,能也称得上“厉害”二字。
沈筝示意伍全接着往下说。
“就在今年年初,有一人不知为何,从柳阳府来了柳昌书院读书。那人来时排场极大,人都是由书院山长亲自领进门的。”
沈筝知道,事故的主角出来了。
“排场极大”与“从柳阳府而来”这两个词,放在一起也有些违和。
搞那般大的排场,在府学读书,或是去上京知名书院读书,也并非不可能,但那人为何不进反退,来了县中的书院读书?
虽说柳昌书院名声不错,但也不至于对富贵之家有如此大的吸引吧?
果然,伍全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沈筝的想法。
“迟卿在书院之时,一直勤勤恳恳读书,平日里联系的,也只有同舍的几个舍友,其他时间他不是在读书,便是在抄书。但不知为何,他们本来住满的舍屋,突然有一人走了,不与他们同住了,那人便顺势搬了进来,说是要与他们同住、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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