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岑廉在开始看监控之前跟所有人已经起床的人详细描述了自已昨晚做的一个“梦”。
“你是说,你梦到这个团伙的头目在一片类似于废墟的地方杀了人,而且还把废墟画出来了?”曲子涵怀疑的目光从头扫到脚,“老大,你该不会是开了什么外挂不好跟我们说吧。”
岑廉一时语塞,但还是坚持地说了下去。
“只是单纯做梦而已,”他把自已在本子上画出来的大致结构展示给其他人看,“我醒来只记得这些。”
曲子涵第一个探头过去看,很快又收回了脑袋。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做梦了,开外挂应该不至于画出这么抽象的图。”
一边的唐华和王远腾纷纷对此表示赞同。
岑廉听得拳头硬了。
倒是齐延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如果真有这个地方,而且就像你梦中一样在海兰市,那么看地图也许找到。”
“你不会当真了吧!”唐华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齐延。
“反正我没什么事。”齐延也不说自已相不相信,“万一真的有这个地方。”
“我们支援大队现在是不是有点迷信玄学了,”林湘绮听的头疼,“算了,反正看监控跟咱们几个没关系,想查点啥就查点啥吧。”
看大家都一副十分随便的样子,王远腾原本还准备说点什么,现在干脆也不说了。
“有道理,反正咱们岑大体质也挺邪门的,万一被鬼上身梦到点什么也有可能。”他丝毫不觉得在公安局的办公室里搞封建迷信有什么不妥,“唐华你也努努力啊,争取梦到点什么有用的。”
唐华听了这话立刻转身准备出门。
“我现在就回去睡觉,争取多做几个梦。”他的语气中带着即将翘班的快乐。
可惜最终谁也没能翘班,虽然目前处在案件调查的中场休息阶段,但他们支援大队欠下的各种材料和文稿实在太多了,有些远在康安市的辅警们搞不定,还得他们自已动手补一补。
岑廉十分自然的在角落打开刚刚从海兰市要过来的监控视频,开始习惯性的最高倍速看监控。
这个案子因为几乎所有线索和物证都在一两年之前的缘故,他除了最开始在凉州抓刘润峰的时候看了监控,后续几乎没有发挥空间。
现在银行的监控总算是专业对口,而且因为是最近一个月的监控,所以无论清晰度还是完整度都很高。
在他还在思考在监控下找到人之后应该怎么追踪的时候,一堆文字泡争先恐后从屏幕中冒了出来。
岑廉定睛一看,发现第一个在ATM下取钱的人出现了。
这是个叫做梁耀的男性,二十三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满脸写着“我是该溜子”五个大字,但头上的犯罪记录却没什么罪大恶极的内容,无非是些坑蒙拐骗小偷小摸了,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支使出来背锅的马仔。
取到钱后,梁耀左右看了看,小心地把钱揣进自已包里。
但是他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做出什么规避监控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是任由自已的大脸出现在银行的监控中。
岑廉下意识在脑中思考了一会儿这个梁耀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等看到他光明正大揣着包打车离开的时候又觉得应该是自已想多了。
就这家伙的行为,看上去不像是有这种脑子的人。
从银行离开之后的监控海兰市那边在岑廉提供具体的时间和路线之后陆陆续续发了过来,岑廉看到这个梁耀下午取了钱就立刻打车去了一家夜总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他的包还背在身上。
“你在盯这个混混?”王远腾慢悠悠的端着茶杯在办公室里溜达的时候顺便过来看了一眼,发现岑廉正在慢速播放监控。
“嗯,我怀疑这个取钱出来的是个底层马仔,”岑廉揉了揉已经十分僵硬的脖颈,“这家伙全程毫无反侦察意识,取了钱立刻就去挥霍,不像是他上级授意的。”
“那肯定不会是,这种小混混哪懂那么多东西,”王远腾凑近看了一眼,“像是偷了银行卡,又问受害者强行要了密码出来取钱。”
岑廉此时已经完全放弃自已之前那些过于复杂的想法。
“我再看看另一个是什么情况。”他干脆找到另一个取钱的监控来看,发现这次取钱是在七八天后,取钱的还是这个梁耀。
这时候他身上已经多出几件金货,原本的杂牌T恤现在也换成知名品牌。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暴发户的气质。
“看这样子,应该是想到这么个发财的馊主意,这才偷偷摸摸出来取钱。”岑廉并不意外于这种团伙中有这种蠢钝如猪的马仔。
梁耀不过是中专学历,很早就出来混社会,哪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这种涉毒涉黑团伙的底层都是些马仔混混,怎么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王远腾对缉毒和扫黑这块颇有心得,“早几年打黑除恶的时候,都是从下头那些小混混身上开始往上调查,一来二去的会发现这帮底层的马仔经常会说漏嘴,更别提那些吸嗨了的毒鬼,稍微钓一钓什么都能交代。”
岑廉想到当时他片区那几个重点人员,对此心知肚明。
“他既然是给这个团伙办事的,迟早是要接触团伙其他人员的,到我们顺藤摸瓜的时候了。”岑廉截出梁耀的正脸甩给曲子涵帮忙匹配,又继续盯着监控。
王远腾干脆在旁边坐下,“如果是以前,咱们估计就要联系海兰市局那边开始蹲点跟踪了,你现在能用监控直接追踪确实少了很多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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