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这个案子的许多疑惑,岑廉目送林法医带着尸体离开之后就继续留在现场帮武丘山提取痕迹。
“这个案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曲子涵在尸体抬走之后就回来了,身边跟着刘教授那几个研究生,“按照这个凶手留下的线索,他作案的逻辑应该是想要做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斩妖除魔田春海这个制假售假的恶人,但这个逻辑太通畅反而不太对劲,就我对上半年大事小事的印象,其中比这个田春海更该死的人起码有三位数,这还只是在社交媒体上有些热度的数量。”
岑廉提取完挂着面具的树下残留的带着血迹的树叶,站起身走到尸体被挖掘出来的地方。
“我也觉得不对劲,但我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是在这类案件发生的数量上,”岑廉终于察觉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还记得我们在陇省调查的那个案子吗,很明显存在旅游从业者异常死亡的情况,这还是在那个犯罪团伙努力掩饰之下完我们看到的数据。”
他重新回到高处,指了指那棵树。
“一般来说,会进行这种‘替天行道’行为的犯罪分子,内心一定认为自已是极度正义的,他们不会故意把这个案子做的那么隐蔽,还把这个勾簿判官的面具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
这是岑廉感觉到不对劲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
“对咯,”王远腾扶着腰从坑里上来,“这种人的心理状态是存在一定程度扭曲的,他们更希望用这种方式来震慑没有被法律处理的人,并且和警察打擂台,如果真是个‘判官’做下的案子,面具和尸体都会出现在第一案发现场,就是我们刚刚看到的那四棵树,并且用足够血腥的画面来直观的宣告他对警方的挑衅,哪有这样既想要替天行道还不愿意被人发现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赵怀龙并没在附近,所以现在只是他们几个人小范围讨论,说到这里,齐延忽然说话了。
“我也觉得不对,判官为什么要考虑风水?”
“对啊,这面具可是勾簿判官,地府的判官审判人的时候还要考虑风水是不是多此一举了。”曲子涵恍然大悟。
几人话赶话的说到这里,都开始觉得这个案子未必真是什么正义执行者对违法犯罪人士的审判,反而有点障眼法的意思。
等武丘山和袁晨曦连带着永昌市局几个痕检现勘一起把残留的物证提取完毕的时候,曲子涵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要下山了。
“你们快点,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可以找到这人的身份!”她上车的时候语气焦急,结果话还没说完车子就从一个坑上飞驰而过,将她从座位上颠起来狠狠撞到脑袋。
“你先坐好,”岑廉无奈,“下山顶多半个小时,这条路不好走,别把你的脑袋磕出问题。”
这可是能考上to1学府的脑袋,需要好好保护。
曲子涵把电脑塞回包里,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紧紧抓住把手,这才开始说自已想到的事情。
“我虽然还没来得及去查,但傩面具这种东西,大概率是非遗吧。”
“这我可以直接回答你,确实是。”王远腾对傩戏的了解比较多,“而且我们找到的这个面具制作手法比较传统,应该不是现在流行的电脑建模之后机雕的,看雕工也不是太专业的木雕师傅,我倾向于他是自学的。”
“这就对了!”曲子涵一拍大腿,结果一个没坐稳脸和驾驶座的座椅来了个亲密接触,“他要么是找老师傅学的,要么是从网上找教程学的,我敢打包票,网上这类教程视频的播放量很少有能上四位数的,有耐心从头到尾看完的大概率只有两位数,他要真是在网上找到教程,我有把握把这人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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