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老实人榨干成残废,然后弃之不顾,江愿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当年有多缺德。
“秋词,我以为你该恨我的。”他摸着后脑惭愧道。
秋词:“恨?我当然恨你了,那年我躺在病床上,除了眼睛什么都动不了,每天只能看着新闻里,关于你的报道,期待着你的成功,然后凯旋归来。
可你却突然消失了。
所有人都说你死在了游戏里,但我知道你没有,你是江愿,你不会死,你只是抛弃我们了。”
江愿想:哈,猜得真准!
秋词接着道:“我怨恨于你的自私抛弃,靠着这股恨,我装上了义肢,努力复健,只为有一天能把你找出来!让你后悔抛弃!”
“于是我不断从黑市获取诡洞位置,通关游戏,获取道具,造出了这副金刚不坏的完美身躯,可就在我彻底脱胎换骨那天,我看到,我家阳台上几年没管过的花盆里,开出了一朵无名的白野花,我突然就大彻大悟,顿悟了一个道理!”
江愿好奇:“什么道理?”
灰发男人望着江愿,机械式义眼转动,眼瞳中央迸发出一股炙热而狂暴的火焰。
“极致的痛苦和煎熬的等待,是圣主您对我们的试炼,您的消失不是抛弃,而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多,不够好,不够虔诚,让圣主对这人世失望了!!!”
江愿:“嗯嗯嗯!??你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
秋词:“如今您站在这里,不就证明,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江愿心虚的说:“但我确实是逃了,不仅逃,还去河边钓了几年鱼......”
“圣主有权休息。”秋词虔诚开脱,为信仰修修补补:
“这样才能更好的率领我们,继续对抗邪神,让世间再无游戏。”
江愿额角滴汗,他感觉自己是秋词虔诚信仰中最多余的部分。
“那你一直在说【我们】,除了你还有谁?”江愿想起那位疯一般的女子:
“......莹子曦?”
秋词点头:“嗯,双喜是我们中的一员。”
“在等待圣主回归的时日,我牢记初心,不忘使命,四处传达您的圣谕,到目前为止,已为教廷吸纳了超三千位信徒,虽远不及过去,但个个都是精英翘楚,只等您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应召而来!”
武渠诧异:“所有人都是你聚集的...这么说,你是个教主了?”
秋词摇头:“末法教廷只有神的仆从。”
这态度,可真是谦卑到了极致。
听得本就脑袋空空的武队长,难以理解消化,感觉现在看谁都像是江愿的信徒。
他呆滞的目光横移,扫到飘在江愿身边的泡泡鱼,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自嘲道:
“这真是,你们现在就算跟我说余渡也是你信徒,我都不会吃惊了哈哈哈,哈哈...哈......”
鱼唇嗫嚅着吐出泡泡,清冷嗓音多了七分阴沉。
“我是。”
“谁在说话?!”
武渠一口咬到舌头:“余...余队!?真的是你!?”
“不,你不是。”
秋词眯起机械灰眼,里面划过一长串代码,仔细盯着江愿身边的小鱼。
“上次双喜回来,跟我说时机未到,圣主暂时不愿涉世,但他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浮梦游师,安全部的首席执行官,还自称是受圣主点化过的老信徒,呵,你的身份还真够多的。”
“可终究逃不过我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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