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炎大吃一惊,急忙喊来仆从问话。
仆从们也不敢隐瞒,恭恭敬敬地答道:“禀君上,婉妍姑娘今天一早便去了西山。她说要打一只熊瞎子给主子做件威风凛凛的裘皮大衣。”
帝修炎瞳孔猛地一惊,慌了。怒道:“如此之大的事情,为何没有人来与本王说?”
仆从们面面相觑,心道:这是大事吗?婉妍姑娘的身份不就是一个炉鼎吗?
西山虽危险,但是即使慕婉妍捉熊的时候摔死了,那也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啊。
大不了他们再去帮主人找一个新炉鼎呗,说不定比慕婉妍还要听话些呢。
不过,仆从们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那样说。
两个仆人思考片刻后,认认真真地狡辩道:“我们劝了婉妍姑娘好几遍,告诉她山上野兽多。但她不听,非说要给主人亲手制裘皮大衣。”
“还说会很快回来,让我们别担心她,不可惊动主人,我们觉得婉妍姑娘说的有理。”
帝修炎闻言,重重踹了两人一脚。骂道:“糊涂东西,她不让说,你们就不来禀?”
越想越急,又往两个仆从的脑袋上狠狠一拍,对着所有人喊道:“妍妍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间院子里的所有人,你,你,包括你……你们全都别想活了。”
大魔王把所有人都指了一遍,包括一只小很无辜的小奶猫。然后,还没有等仆从们反应过来,帝修炎便如一只焦急的野兽,一头扎进了夜幕里。
“怎么回事?君上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不就是一个炉鼎吗?君上是亲自去找她了吗?而不是派人过去?”
这些仆从就跟提线木偶似的,表情都木木的,反应也非常慢。
“哦,君上应该喜欢上那个叫慕婉妍的姑娘了!”一个仆人说道。
另一个:“喜欢?不见得,如此紧张,八成是爱上了。”
“对,他都急得打我们了呢。你疼吗?我有点疼,好像越来越疼了,啊,好疼啊——”他尖声叫起来。
另一个:“我好像一点不疼呢。不对,开始疼了,好疼,疼,啊,痛死我了——”
才反应过来的两个仆从,疼得满地打滚,最后只能抱在一起,委屈地互相帮对方擦眼泪。
——
与此同时,骑着红棕色战马的帝修炎,已经迅速穿梭在了西山的密林里。一边骑,一边四处搜寻。
他非常着急,但更多的是内疚和自责。似乎这辈子自己还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如此惊慌失措过。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从心底深处溢了出来,暖暖的,柔柔的。就像是一味上好的汤药能让他精神振奋。又像是一根自己的软肋,可以轻易扼住他的命脉。他慌了,怕了,开始为一个人牵肠挂肚了。
“本王这是怎么了?她不过就是辅助本王修行的一个小炉鼎吗?”
“我为何要如此慌张?”
他静下心,想要让马骑得慢一些。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是更加拉扯战马的缰绳,使马越跑越快。马儿看着那满是夜雾的山色,听着胡乱嘶吼的野兽叫声,奔跑得越发迅速了。(是的,它比它的主人早一步记起了婉妍姑娘。)
“本王真该死,好端端的答应人家便是,为何要跟一个小姑娘开此种玩笑?”
帝修炎懊恼极了:小炉鼎如此单纯,我怎么可以骗她?我又怎么忍心?
他不断拉扯战马的缰绳,生怕自己动作慢一点,那个楚楚可怜、心思单纯的慕婉妍就要葬送在野兽之口。
担忧、内疚、自责……一股脑的情绪全部排山倒海地侵蚀着帝修炎的内心。
“慕婉妍,你在哪里,是本王错了,本王不该跟你开玩笑,你赶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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