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松:“来不及了,喊枭儿。去东宫喊朕的枭儿来,朕有事要交代,快,要快。”
苏德平命小太监先去太医院,寻张太医来给裴凌松诊治,自己则着急忙慌地往太子东宫赶。
谁料人还没有到东宫呢,在半路上就被裴墨辰截住了。
“父皇生前最看重本王,所以他走的时候也应该由本王陪在身边。”
苏德平对着裴墨辰跪下,“王爷慎言,万岁爷至今仍在世,只是今早起来身体不适。”
裴墨辰阴阴一笑,“应该也快了,如此,本王更要去看望父皇了。”
他命人把苏德平控制住,不让他去跟任何人通风报信。
等到达裴凌松寝殿时,张太医正皱着眉头给油尽灯枯的皇帝把脉。
他面色沉重,看样子就知道情况很不好。
听到脚步声,裴凌松那张枯黄的脸上终于有了笑颜,他努力睁开眼睛,抬起手往外伸。
“是枭儿吗?是不是朕的枭儿来了?”人到临终之际,方知原配生的长子最为靠谱。
“父皇,辰儿给父皇请安。”
裴墨辰走到床前,似笑非笑道:“我不是裴宇枭,是您的辰儿。”
裴凌松脸色一变,瞬间收回手,喊道:“枭儿呢?我的枭儿呢?苏德平死哪里去了?”
苏德平被裴墨辰的侍卫用刀指着跪在地上,哭着回答:“万岁爷,老奴在这里呢。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辰王,老奴还没来得及去东宫……”
裴凌松:“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废物,还不快命人去请?”
裴墨辰:“父皇,现在谁都走不了。”又问:“儿臣过来难道你不开心吗?为什么非要见大哥?”
裴凌松呼出一口浊气,“辰儿,你听父皇一句劝,千万别跟枭儿争夺帝位,你不适合。”
裴墨辰没有直接表态,幽暗的眼睛里生出一抹阴鸷,他大声质问道:“为什么?父皇是觉得儿臣比不上大哥吗?”
“父皇觉得儿臣哪里不如大哥?是没有他溜须拍马,还是没有他大逆不道?”
他提高分贝,怒目圆睁:“大哥曾经打了你三掌,险些杀了你,你还要传位给他?为何如此偏心!”
声音歇斯底里,近乎是咆哮着问了出来,连张太医都不由地吓了一惊。
他正想退出去,又被裴墨辰叫住。开口时已是天子口吻:“张太医,父皇还有几日可活?”
“逆子!你岂能如此问太医?”裴凌松咳出几口鲜血,对着裴墨辰骂道:“朕还好好的活着呢,朕的日子还长着,轮不到你担心。”
张太医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答道:“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他半点不想混入到这场纷争中。
裴墨辰也没有为难,命侍卫把张太医送了出去,自己则坐到了裴凌松的床前。
虚情假意地拿出干净帕子替裴凌松擦了擦细汗,又端起桌子上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他,“没几日活了,儿臣在您身边尽尽孝。”
裴凌松气到声音发颤:“朕一时半刻死不了,不劳你费心。”
“父皇如此偏心,是因为太子是皇后所出,而我是贵妃所生吗?”
他冷笑道:“父皇,公平吗?”
“儿子的相貌、人品、谋略,哪里比不上太子?他有一点比得上我吗?”
跪在地上的苏德平翻了个白眼,造孽,你有哪一点比得上太子啊?
我跟你通风报信那么多次,加起来的赏银未必有人家一次多,就这份心胸还想跟太子比?
裴凌松叹了口气,开始给裴墨辰讲道理:“辰儿,帝修炎是我们裴家最大的威胁。唯有枭儿登基了,他才能顾念情面有所收敛。”
“你是帝修炎的仇人,如果把江山让给你,朕怕江山要易主……”
“我会怕帝修炎?他们帝家哪一样不是我们裴家给的?”裴墨辰愤怒道:“如果本王登基,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他们帝家和顾家。”
“登徒子,他夺我东西,夺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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