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士照做。
待敷了药,止了血,伤口处理完毕,已是三更时分。王佐不敢耽搁,起身与众军士辞别,将断臂包好,藏在身上,独自一人,径直向岳飞的帅帐而去。
夜里北风瑟瑟,雨点淅淅,虽无刺骨寒冷,却也凉意十分。
来到大帐之外,王佐的身上已被淋透,看见帐中烛光微亮,心想元帅准是思破敌良策,而无法入睡。
这时有人说话:“先生深夜来此,可有要事?”
王佐抬头看去,原来是张保。
今天轮到张保值更,远远见有人走过来,脚步时有踉跄,心中疑惑,待走近了,看出是王佐,这才过来问话。
王佐也不客套,对张保道:“我有机密军情,告知元帅,快去通禀。”
张保见王佐面色惨白,浑身是血,不禁问道:“先生,这是……”
王佐哪有心思解释这些,说道:“贤弟莫要声张,快去禀告元帅就是!”
张保见王佐如此急切,料到事必紧急,连忙进了大帐。
此时的岳飞还没有安寝,连日的战事不利,让他心绪不宁,方才得知陆文龙的身世,令他喜忧参半。喜的是陆文龙乃是忠良之后,宋人血脉,忧的是他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或许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是却舍不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而不愿认祖归宗。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只有接近陆文龙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要将他引入正途,这又谈何容易。
岳飞苦思冥想,难有对策,这时张保进帐道:“元帅,帐外王佐有要事求见!”
岳飞看已是三更时分,心想王佐这时求见莫非已有良策?便让张保请王佐进来。
王佐进帐之后,双膝跪倒。
岳飞见他满身鲜血,大吃一惊,问道:“贤弟为何这般光景?”
王佐道:“哥哥不必惊慌!小弟蒙哥哥厚恩,得愿为国效力,却无以为报。如今与金兵对峙于朱仙镇,又有陆文龙认贼作父,猖狂至极。小弟愿效仿吴国要离,断臂前往金营,若能说服陆文龙归宋,则此人必可助我岳家军大败番贼。反之,小弟便是舍了这身残命,刺杀兀术父子,也不枉哥哥再造之恩!”
岳飞听了潸然泪下,“贤弟啊!贤弟!为兄自会有破敌良策,贤弟何苦自残身体?真是痛杀为兄了,速回本营,为兄立即命医官调治。”
王佐淡淡说道:“哥哥,王佐如今已是废人一个,留在军中,还有何用?不如就让小弟去吧!若哥哥不允,小弟情愿自刎在哥哥面前。”
岳飞泪流满面:“贤弟……”
王佐又道:“小弟此去已报必死之心,一应家事,就托付哥哥了。”
岳飞无奈,点头道:“贤弟既然决意如此,愚兄也无力挽留,贤弟家眷,愚兄毕当尽心照料。”说着向王佐深施一礼:“愚兄等候贤弟归来!”
王佐拜别了岳飞,毅然独自向金营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易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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