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等沈听诺醒来时,天已经彻底暗下。
床头夜灯散发温馨黄光,这一觉睡得既舒服又踏实,不愁吃穿的日子可真好。
伸了个大大懒腰,正想按铃让严漠进来给她布置晚餐时,余光无意扫到沙发上的一团黑影。
刹那间,沈听诺起了一后背鸡皮疙瘩,硬着头皮出声:“谁、谁在那里?!”
是鬼吗?
这么一大坨东西在那里待多久了?
沈听诺眼都不敢眨,死死盯着那一处,手攥紧被子,做好随时缩进被窝的准备。
沙发上的黑影动了,站了起来,朝床边走来。
“你是谁啊?严漠吗?”
沈听诺颤着哭腔,在缩进被窝和下床逃跑间,她选择前者,脚上还打着石膏,就是逃也跑不了几步。
直到温馨黄光暖暖覆盖在黑影脸上,沈听诺终于看清来人,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把自己气死。
傅修砚!
搞了个半天,合着是他在装神弄鬼!
“怕什么?”
男人站定在床边,无色无欲俯视睫毛上挂着泪珠,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女孩儿。
他说她怕什么!
自然是怕他这个大头鬼!
沈听诺狠狠擦掉眼角泪珠,脸颊涨得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良久不见她回答,傅修砚缓和了声,“还在生我的气?”
沈听诺不解抬头,看着难得和气的男人。
生他气?
生他什么气?
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刚睡醒,现在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处于放空状态,提不起劲思考。
对上那双眸光涟漪的漂亮狐狸眼,傅修砚抬起手,指尖伸向缠着白纱布的脖颈,不急不慢地轻问:“还疼么?”
沈听诺下意识躲开伸来的手,防备地盯着男人,没忘记这恶劣的家伙是如何掐她,如何撕裂她伤口!
傅修砚的手掌停顿在半空之中,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抗拒地躲开,但很快,他的手很自然改了一个方向,最终落在沈听诺头顶。
事发突然,这让沈听诺闪躲不及,在她想挥开头顶手掌时,低沉的嗓音懒懒洒下:“弄裂你伤口是我不对,当时我也是太着急了点,一时没控制住脾气,算我欠你一个道歉。
但,你也有不对,不该在那种情况下激怒我,因为你,月霓这次伤的很重。”
沈听诺强忍住剁掉男人猪蹄的冲动,其实从盲目的爱恋中醒过来,她第一次不带任何滤镜看待傅修砚。
这狗男人是真的很能装,前几天还恨不得掐死她,今晚却异常和气,甚至还跟她道歉。
上一世的她,每次被伤透心后,傅修砚总会像现在这样,先给一巴掌,过几天再用一颗糖哄着,以至于她次次被钓着不死心。
她的一腔付出,若没有傅修砚的刻意引导,又怎会傻傻沦陷多年。
忽然想通一些事,沈听诺心里说不出的恶心。
男人俊美的脸庞突然在眼前放大,她吓了一跳,厌恶偏开脸,没血色的唇瓣动了动。
“哥哥,你靠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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