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她真心待弦月与否,以她的圆滑处世,光是弦月身后站着曹七郎这一条,她就不可能草率处理弦月尸身。
且她细查过弦月尸体,也觉有疑,就更不会草草埋了弦月。
她故意办了丧事,大张旗鼓埋了弦月,立下墓碑。
黑衣人把凰夫人的所为报告给李琮。
李琮败就败在一向小看女子。
故一而再,再而三吃了女人的亏。
七郎深知与李琮积怨已久,想到李琮舍了自己的爱妾,心中以为对方是为着常瑶才一直怀恨。
云之听了他这番话,挑开一点帘角,纠正他,“瑶儿是我妹妹,我可以向你保证,李琮对她没有你说的那种情义。从开始他就想用妹妹来拉拢你。之前常瑶在府上倍受冷落,已是失宠之态,才拿来做了牺牲品。”
“可是……”
“可是满京城都传,常瑶是王爷的心尖宠妾,在府里压过嫡夫人一头。”
她在车内浅浅一笑,“不如此造势,将军你会感激王爷?感激他把一个自己不要的女人给了你?”
“没这些做作,他怎么用嫉妒之名杀了背叛丈夫之人?李琮心思极重,在决定牺牲常瑶时就没打算叫她活。”
“给你递纸条的人,是我家管家找来的街上流浪的乞儿。并非瑶儿送出的纸条。”
“李琮透露给你常瑶住处,再行捉奸,自导自演了好一场大戏。只苦了我妹妹与将军。”
七郎是个直肠人,没想到李琮肮脏至此,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击在车窗边,几乎把厚实的车窗打裂。
气到极致反而笑起来,突然之间他止住笑,一张脸黑得吓人,咬牙道,“我本想给他个痛快,现在想来也太便宜了他。”
“他当日叫人勒死了常瑶,如今害死弦月之事我也查清楚了,此仇不报,我不配为曹门之后。畜生!”
“那将军倒不如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据我所知,他的相好燕翎如今正走投无路。”
云之细打听过,燕翎与徐忠绝无回转之地。
留不留她,都在徐忠一念之间。
云之要亲手送她一程。
…………
老夫人是想处死燕翎的,金家现在没权没势,她没什么可顾忌的。
徐忠态度模棱两可。
直到见了儿子,那孩子许久不见,从宫中回来,个头蹿高许多。
一双眼睛在阳光映照下炯炯有神,眉目间已显露英俊的轮廓。
他向父亲行过礼,徐忠照例问过宫里生活。
那孩子犹豫许久,低声道,“我想娘亲。”
一向硬心肠的徐忠,待儿子格外疼爱。见他小小年纪如成人一样显露沮丧模样,心里一软。
当下改变想法,拨给燕翎一处小院,就这么养着她也好,看在孩子面上吧。
休书也给她,她的院子与自己院子隔开,另开处门与她进出。
再给几个丫头伺候着。
他不缺养女人的几个钱。
燕翎也碍不着他再娶。
毕竟,燕翎不但给他生下了聪明健康的世子,她父亲还给自己高升做了垫脚石。
他不想把事做到绝路。
但也不想时时警惕着燕翎。
把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放在身边不是他的作风。
他连小院都隔好时,门房气喘吁吁跑来说国公府来人叫将军马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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