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则被挡在堂外,等着县官老爷最后的审判。
县官坐下,目光扫向坐在下首的张员外——张大善人。
这事还没审,县官就知其难办。
张员外他惹不起,在这藏龙卧虎的平城,他与其说是父母官,不如说只是条走狗。
张员外家大业大势大,县里只要有事,他总是带头乐捐的大户。
就如兴办女学,与建立婴堂之事。
朝廷只下旨意,却不拨款,事事要县里自己解决。
他不懂皇上为何要办女学,吃饱都难的老百姓手上干不完的活,家中女孩子六七岁就站灶前为全家做饭了。
哪有人有空闲送女孩子上学?
那地方是张员外带头捐钱盖起来的,请了先生,月月支付例银。
里头开始有几个女学生,也是因为学中管饭。
久了,家里便开始不乐意,虽能吃顿饭,家中却少个劳力。
盖起女学不久,就给废弃了。
婴堂也是县衙出面,实际出钱的仍然是张员外。
里头弯弯绕绕不少,他别说管,问一声也不敢。
小小县衙养着百十来号兵卒,想去拿谁,这些兵还不如人家府里的家丁人多呢。
他心不在焉听完下头几个找不到孩子的百姓哭诉,答应帮他们寻一寻。
心中也知道寻是不可能寻回来的。
这里的事他问都不敢问。
“各位乡亲,听本官说一句,育婴堂是县衙出资兴办,里头的看顾人也是县里找的人,不可能存在大家说的拐卖孩子,不过说不准有人潜入堂中偷孩子。本县会加强守卫,不至使孩子再丢失。”
县太爷又说谎了,婴堂中本来用的人是官派,共五人,月付两串钱,一年下来也是项支出。
张员外说自己可以派人,把那五人之资节余下来。
但自己的人仍然算做县里出钱养的。
那这笔钱不就光明正大进了县太爷的腰包了吗?
他自然千万个愿意。他从张员外那儿得的好处多了,短处也多,不敢也不能为了几个草芥般的小百姓得罪他。
那男孩子父亲,不依不饶哀声恳求,“大老爷作主,帮小民缉拿真凶。”
“那日叫大家把孩子送入婴堂照管,提供食物与药材的就是张员外,婴堂不是他兴办的,他为何要叫大家把孩子送进去?”
县爷刚想说话,张员外面带笑容起身对堂上及外面百姓一揖,“我受平城水土滋养,回馈自己家乡,为乡亲们办点事是应该的,不知这位老兄,在下施粥,你可曾领过?”
“婴堂本就是县里为百姓谋的福利,历年捐钱捐物之人不止在下,大家都为了在乡亲们有困难时伸把手,你误会张某了。”他彬彬有礼解释。
那男人不吱声了。
张员外又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我出资五百两给县衙,补贴县太爷缉拿盗贼。有提供真实线索并拿到贼人的乡亲,本人再悬赏五百两。”
堂下安静下来,大家怀疑张员外,只是因为那天是他招呼大家把孩子送入婴堂的,并无实证。
县太爷马上叫人写了缉拿文书,还画了几个失踪孩子的肖像。
百姓见官家发了话,张贴榜文,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便偃旗息鼓散了。
悲苦,只能由自己担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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