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地方,她很快就能搞清这个地方的规则。
之后,顺应规则,大几率可以生存。
实在不行,就不动声色如毒蛇一样出击,让对头受到致命一击。
发生那一击前,千万别让对手发现你的意图。
……
阿梨笑得人畜无害,与自己的老东家面对面。
忽地将两根玉白细长的手指圈成环伸入口中,一声尖锐的唿哨破唇而出。
张培善脸如土色,膝盖一软跪倒在阿梨面前,膝行几步……
阿梨一伸腿,一只脚踩在他面门上,挡住他继续向前。
“滚开,姑奶奶不耐烦闻你的臭气。”
她可不傻,由着他离自己那么近,对方突然出手,她就吃不了兜着走,她自己就会这么做。
他的家丁站一屋子,个个面露怒意,没人敢动。
这里每个人都有家眷,那就意味着人人都有短处握在她手。
阿梨在烛火下挥动着那张纸,“我只给人一次机会,你却骗了我。”
门外一阵脚步,一个黑衣人走入堂中。
除了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他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中。
阿梨不知想到什么,眼圈红了,烛光下楚楚可怜。
她倔强地咬咬嘴唇,指着瘫软在地上的乳母问张培善,“以刚成形未见天日之婴儿入药可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张培善抖如筛糠,不敢抬头,更不可能说得出话。
“其余人都出去,抬张案几进来。”
阿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锃亮的匕首。
她用匕首平拍着手心,在屋里来回踱步,轻盈的步伐犹如不谙世事的少女。
张培善只余磕头的力气。
阿梨走到他跟前,弯腰歪头瞧着他涕泪横流的脸问,“你要吃了自己的骨肉,会不会变成老不死的怪物?再杀你是不是杀不了你?”
她直起身很正经地思考着,并不像在说笑,自言自语,“我好想知道。”
“那就试试吧。”她说。
张培善魂飞魄散,只余一摊肉瘫在地上。
案子抬了进来,并不是张家任何一张桌几。
而是一张破旧的,有着久远年代的,肮脏不堪的厚重案子。
上面累累的刀痕与褐色污渍。
那些污渍都已经发黑了。
阿梨似乎一见这案子,精神陷入了一种异常。
她的眼睛亮得可怕,盯着那张案子,眼中泪水涟涟。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眨不眨,任由眼泪横流。
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屋中几人动也不敢动。
谁都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女子下一个举动会是什么。
她就是把手上那把匕首立时插入张培善腹中也不奇怪。
可她只是愣愣看着那张沉重的台子。
慢慢地、一步步走上前,伸出手置到案上,很轻很轻抚了一下案子有些凹进去的部分。
那里也是刀痕最多的地方。
她的眼泪掉在台面上,张培善见她模样,又看她有从前的账册便猜到了。
他磕头将额头磕出了血。
阿梨回过神,脸上天真的神态不见了,一瞬间老了十几岁,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妇人。
一双眼里全是沧桑,她压不住眼里的怒火,眼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张善人,手里的匕首指着乳母,“把她衣服除掉,抬到案上。”
张善人在地上魂飞魄散,抖如筛糠。
黑衣人照做,将软成泥的女人扔到案上。
三下两下去了衣衫,如一只待宰羔羊赤条条躺在发黑的木案上。
“先不急。”阿梨说,“煮起药吊子,把补药先煮好,再加新鲜婴胎方才有效。”
张善人晕过去。
那女子吓得失禁,也晕过去。
整个房间除了这两人,还有两个黑衣人站在角落,此外就只余阿梨。
她少见地出现伤感模样,自言自语道,“你若在,会是什么模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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