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梨好奇地解下甜宝脖子上栓着的竹筒,抽出里面的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小字。
“纳彩之物,大婚要用,不可偷卖。”
沈长梨叹息一声,还是萧老九最了解她,知道她要打那些礼盒的主意,真是败兴。
她滑下美人榻,坐在甜宝身边,端着一盘糕点,自己一边往嘴里放一边塞在甜宝嘴里。
“甜宝,你说你主子怎么就那么精明呢?我这辈子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吗?我想卖了那些嫁奁之物当逃跑的路费,连这都被他猜到了。你说萧老九是不是长了九个心眼呢?”
甜宝自然不会回答她,嘴里的糕点吃完了,长长的嘴筒子一叼,又从沈长梨的手里将糕点叼走,沈长梨拍着它的大脑袋,”嘿,连你也欺负我,盘子里的不吃,专门吃我手里的。”
随后,她手摸着甜宝脖子上的皮项圈,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甜宝,既然你能将萧老九的信带进来,那么,我若是给萧老九回一封信,你也是一定能带给他的喽?”
“汪——”
甜宝摇晃着大脑袋冲她汪了一声,那意思像是在说,绝对没问题。
沈长梨的眼睛立马放出灼人的光芒,急忙让红绫为她准备笔墨,想了又想,沈长梨趴在桌子上,用她漂亮的小楷工工整整地写了两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其后嘚瑟地将纸笺卷起来装入竹筒,郑重其事地挂到甜宝的脖子上,然后鼓励地拍拍它的大脑袋,“甜宝,加油,一定要将信带给萧老九。”
甜宝又汪了一声,爬起来,叼了一个糕点就跑出门。
看着甜宝飞快地跑出云静苑,她不由感慨地笑了。没想这只当初抢了她包子的大黑狗,竟然成了她与萧衍之间的传信筒。只是不知,这是否能圆满完成任务。
想着前世的警犬都那么厉害,她对甜宝也极有信心。
果然,半个时辰后,甜宝又屁颠颠地跑回来,沈长梨眼睛一亮,直接抓它脖子上的皮项圈,上面挂着的竹筒没了,可也没有给她带来萧老九的只言片语。
心里一阵失望,她是不是写的太隐晦了,萧老九对她的相约没看明白?
若不然,他怎么能对于她的相约如此无动于衷?
沈长梨心里不是滋味,她好不容易舍出脸面来约他,他可真是不解风情。
由于心情不好,沈长梨晚饭都少吃了一碗,为了调节心情,她又一头扎进那放着嫁奁的屋子里又摸了一遍,今晚她准备就在这间屋子里睡了。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若是今晚萧老九又来了呢?岂不是找不到她?
如此一想,沈长梨心就火火地跳,一眼都不再看那些扎着红绸的嫁奁,扯着红绫和秋菊就走,“赶紧的,回房。”
红绫不解,“郡主,你不是说今晚要睡在这间屋子的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唉,这些宝贝又不能卖,看着多糟心啊!还是回主屋睡吧!”
沈长梨嘴里说着,脚步走得飞快。
回到主屋,将红绫和秋菊打发走,沈长梨备了蝴蝶酥和茶点,趴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等萧老九。外面的月亮升起来,挂在柳梢头,映得外面一片莹亮。
沈长梨心火火地跳,琢磨着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萧老九了,纳采问名之礼已过,他们的婚礼就已经进入倒计时。想想就兴奋。
可是她左等右等,夜都深了,不说萧老九,就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心里顿时失落至极,心头那个气啊!萧老九果然不解风情,根本就没看懂她的诗。气的推开小桌上的蝴蝶酥,跳下美人榻,吹了灯,气咻咻地躺到了床上,却辗转反侧,在床上滚了两圈,用被子蒙住头便不动了。
突然,窗户‘吱’地一声被推开,沈长梨猛地掀开被子,心跳加速。
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窗子,“你终于舍得来了?”
她问了一声,那人却没有出声,高大的身影映在窗边,显得高大威猛,仿若神只。他脚步轻轻,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床边走过来。
沈长梨一颗心眼见就要跳出来,她有些紧张了,手不由自主摸向枕头下的毒药和匕首。
“你到底是谁?再不出声,我就要出手了。”
沈长梨立马坐起身,将手中的毒药和匕首握的紧紧的。
而那人却仍不说话,眼见就要接近床边时,不等沈长梨扔出毒药,他就一个跃身扑过来,一手紧紧握住沈长梨抓着毒药的手,另一只手打掉她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匕首落地,沈长梨大吃一惊,正要大叫,他却突然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张带着露水的冰凉面孔便压下来贴在她脸上,浓重的呼吸中,是他低低极具性感的笑。
“阿梨想爷了?”
耳边听着熟悉的声音,沈长梨却气的胸口发疼。
“萧老九,你做什么装神弄鬼?你知不知道我手中的毒药,你只要沾上一点就没命了——”
其实她心里是后怕,若不是萧老九到现在还紧紧攥着她的手,那毒药便早撒出去了。
她气的用另一只手狠狠捶着他,“萧老九,以后不准再这样吓我,你可知道,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她手胡乱捶着他,却始终不见他有任何动静,人也不说话,只直勾勾看着她。
她有些纳闷,“萧老九,聋了?还是傻了?”
萧衍终于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怕?竟敢偷偷跑去青王府,若是你这张脸被有心人看到,别说大婚,直接将你抓了再扔进大狱。”
他今晚能来,虽然刚刚被吓到,但沈长梨还是挺高兴。将手里的毒药一扔,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压着声线笑了,“爷,还以为你笨,看不懂我的诗,回头我奖励甜宝一个大鸡腿。”
说完,她自己先吃吃地笑。
萧衍勾了勾唇,看着身下的小女子,思念早已浸满心间,低下头,寻到她软软的唇,狠劲儿地啃。
沈长梨先是唔唔地笑,可在他力道大的能吃人的亲吻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几天来的思念一刹那涌上心头,于是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便反手紧紧抱住了萧老九。
唇齿相噬。
入心入肺。
情到浓时,所有的语言都苍白。只是默默地吻,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却胜过千言万语。也没有传说中的干柴烈火的热烈,就那么紧紧相拥,亲吻,唇齿相噬,耳鬂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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