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挺能耐的嘛,弟弟!\"高凤琴心中的担忧终于消散,\"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粮食的?我听说北方干旱严重,桑干河都断流了……\"
\"我秘密去了坝上草原收的……\"孙建平撒了个谎。高凤琴笑了笑:\"你行啊,完成得好就容易了。等着先进个人的奖赏吧,到时候别忘了姐姐的好处哦!\"
\"放心吧,姐姐,我会懂得回报的。\"姐弟俩正聊得起劲时,曹二妮这个胖姑娘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打着哈欠,径直坐在炉火旁的椅子上,一个哈欠接一个,很快就睡着了。
在合作社里,两位售货员、一名会计、一位守夜老人以及十多位临时工齐聚一堂,聆听主任训话。零星的掌声响起,孙建平微笑着向大家挥手,这只是个小场面!我还有一大堆粮食呢,主任,你要吗?你要是想要,就开口吧,你不提,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当然了,我老曹做事一贯公允,先前说过,未能完成收购任务的采购员,无论正式工还是临时工,都将受到惩处。徐老二,你在秋季粮食收购中的表现最为消极,完成任务最少,所以,现在罚你……”老曹的话音暂停,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孙建平。这个处罚本就是为你预备的!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完成了任务!老天啊,这是何等讽刺!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特别是徐老二,紧张得满脸汗水,仿佛等待着宣判的囚犯。
“考虑到徐同志近期的表现,我和领导商量后认为,这样吧,徐同志,如果你对留在合作社缺乏信心,我们可以送你回原籍。不过,经过合作社的锻炼,你已经是个人才了!别担心,你这种人才到哪儿都能发光发热。”这等于直接解雇了吗?
孙建平暗自称赞老曹,手段真狠!
尽管徐老二是临时工,上面也有转为正式员工的名额,仅因未完成任务就被一脚踢开?
“领导,我不想离开,我舍不得您!”徐老二一听,顿时泪流满面,紧紧抱住曹主任受伤的腿,痛得曹主任惨叫连连!
孙建平给徐老二使了个眼色,徐老二这才意识到抱错大腿,连忙改换目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唉,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走……”曹主任擦了擦眼泪,让孙建平看得目瞪口呆!
真的,是真的眼泪!
曹主任真是个演技派啊!
太厉害了!
“这样吧,如果你不想走,我可以向上级争取一下,给你留个情面。但以后你得积极进取,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要向优秀同志学习。从现在开始,你……”他的目光转向孙建平,短暂地停顿,本以为是要指派徐老二给他培训,然而曹主任瞬间转变思路,目光移到了肥胖的女儿身上!
“你今后跟曹二妮同志学习,提升科学文化知识和业务能力,严格要求自己,一个月后我会再做检查!”徐德发,也就是徐老二,瞥了一眼像猪八戒二姨一样的曹二妮,曹二妮回以冷淡的一笑,那笑容让徐老二作呕。
“领导,求您把我开除吧,我愿意回乡务农,我真的干不下去了!别再折磨我了……”曹主任傲娇地甩了甩头发,回乡务农?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堂啊!
\"哎,又一个年轻人被你摆了一道!\"高凤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孙建平强忍笑意,险些憋出内伤。
又一个小伙子落入了圈套!
他终于明白曹主任设下的最后考验是什么!
如果换成是他未能完成任务,恐怕此刻已经被曹主任逼迫着与曹二妮月下花前,卿卿我我...想想都觉得反胃!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尴尬的事吗!
\"小孙,你知道吗?天津港的海鲜很快就要上市了。上面要求我们派人去采购一些回来,你觉得有难度吗?\"曹主任因没能抓住孙建平的小辫子而懊恼,灵机一动,想把这个美差推给他。沿海的人靠着海吃海,买不起猪肉,只好以对虾包饺子,螃蟹佐酒,那些小鱼小虾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废物,直接扔进堆肥堆。
然而,海鲜在内陆如西北、东北等地方却是稀罕物!
\"咳咳...\"孙建平轻咳两声,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脸颊顿时泛红,\"主任,我好像病了,可能去不了了...\"曹主任气得脸色铁青。
你这套装病的手法,不仅侮辱了我的智慧,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好吧,既然你病了,那就换别人去吧!\"曹主任强压怒火,年轻人,你不知好歹!
他打电话给下属站点负责人,让他们安排人在天津港准备采购,曹主任则坐在椅子上,揉着疼痛的双腿,眼神狡黠地思考着。
他思索着如何让这个孙建平乖乖听话...这小子能力强得很,若善加利用,他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但万一处理不当,说不定哪天就被这家伙给整倒了。如今上面正提倡知青下乡接受再教育,不过...不行,不行!
尽管曹主任心思缜密,但他深知,如果真按号召将孙建平送去农村,无论是从政策还是程序上,都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他自己不乐意就行。
然而,供销社的复杂局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陈慧荣仗着公务员身份对人冷漠,她女儿无所作为,高凤琴是他头疼的地方,靠着他每月补贴养活一家人,还有个残疾丈夫...这么多人都指望不上!
在这群人中,只有孙建平或许是个例外!这年轻人有学历,相貌堂堂,更有头脑!一旦发挥好了,是块无价之宝;若不然,就是个隐患!
曹主任那双锐利的小眼睛,洞察人心,尽管表面与孙建平明争暗斗,但他坚信,当他退位后,能扛起供销社这副重担的,唯有孙建平!
小孙啊,你可是未来的希望啊!
叔叔并不是有意要害你,而是以考验和锻炼你的目的。你明白叔叔的一片苦心吗?哎,这小子根本不懂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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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茹,你出来,我有话要说!
曹主任现在对曹二妮的终身大事比教训孙建平更为关注。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女儿与徐老二相处还挺和谐,毕竟他们都是“二”嘛,有共同话题。
曹主任露出慈祥的笑容,心里盘算着,明年结了婚,后年就能抱孙子了!孙建平插话:“不是明年,六个月后你就能抱上!”
“建平,你们供销社最近挺热闹,进了很多海鲜...”四姐提着两只大螃蟹回来,那是她刚买的,每斤三毛五,两只加起来有四斤半,花了她一块多。
要是让妈知道了,估计又要念叨好一阵子!
“冬天了,海鲜能冻起来...”孙建平接过螃蟹,洗净后放入蒸笼,等着湘茹姐姐下班回家一起吃饭。
“你听说了吗,建平,淮茹姐要跟那个叫傻柱的厨师结婚了!”四姐彩音拿出铁锹,边清除上面的泥土,一边神秘兮兮地说。
“四姐,你觉得他们会成功吗?”孙建平眉头紧锁。
“依我看...”四姐环视院子,“很难啊,我听说淮茹姐很开放,跟好几个男人有过交往,傻柱那个大傻瓜还被蒙在鼓里。”
“这些你都知道?”孙建平懊恼地一跺脚,还以为二婶只会给他独家消息呢!那块水果糖算是白给了!
“厂里早传遍了!”四姐挑起眉毛,咯咯笑起来,“还有食堂的刘岚,还有二车间的刘彩玉,她们都跟不少人...城里人花样多,你们城里人啊...”
“是她们,城里人!”孙建平赶紧纠正,“我们可是正经农民,他们是真正的城里人!”
“对对对!”四姐抓起铁锹,“我去外面压煤球了!”
冬季临近,工厂给每家分配了煤炭,堆在家门口。在这个时代生活,想融入城市生活,还得学会基本技能——压煤球。
具体步骤是敲碎煤块,混入同等重量的黄土,加水搅拌,然后用煤球模子压实。做好后整齐排列,晒干后堆叠,冬天取暖就靠它们了。
虽然四姐从未干过这活,但看到隔壁的大爷演示一次,便学了个大概,很快门前就摆满了煤球。她正专注地压着,棒梗和小当鬼鬼祟祟地凑过来,那两个小子上次吃了孙建平家的西瓜后,连续腹泻了两天,差点没撑过去!
缓过神的棒梗对孙建平恨意滔天,看到他大姨子正在压煤球,刻意跑过去,故意一脚踩碎一个,然后飞快地逃跑!\"棒梗,你这个小捣蛋,好端端的煤球都被你踩烂了,秦淮茹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耳聋的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正好目睹棒梗一脚将煤球踢得粉碎,气得大喊起来!
四姐回头一看,棒梗和小当已经踩碎了她刚做的十几个煤球,她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揪住棒梗,按住他的屁股,噼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棒梗疼得哀号不止!\"你还敢胡闹吗?\"
\"淮茹,你出来,有些事情要跟你谈谈!\"四姐大声喊道。
\"表姨,我错了,饶了我吧……\"棒梗毕竟年纪小,哪里抵挡得住常年劳作的四姐的巴掌,疼痛让他泪水涟涟,哭着求饶。
\"滚远点,再来捣乱,看我怎么教训你!\"毕竟是亲人,四姐不愿做得太过,放开他。
然而,棒梗一逃脱,立刻冲着她扮鬼脸,捡起一块砖头,对着码放整齐的煤球扔去。那些刚压好的煤球松散易碎,被他这么一砸,立刻散落一地,四姐气得脸色发青。\"小兔崽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她喊道。
\"哥哥,快跑!\"小当见四表姨抄起铁锹追来,连忙催促。
棒梗拔腿就往外跑,小当趁机将剩余的煤球一一踩碎。聋老太太也气得不行,招呼孙建平:\"建平,你出来,看看秦淮茹家这两个小家伙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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