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夕透过纱帘抬眸,见一老妪,手执梨花木手杖,云发矮髻,面容慈善,目中带威。
女子多产子,操持家务上了年纪多是佝偻腰身,她却不同,依旧腰板挺直。
老太君亦是望了眼正在施针的叶浅夕,看着太过年轻,她还是不敢相信,“你们也太胡来了,坊间医工怎能轻易相信?若不是我听下人们说漏了嘴,我这唯一的儿子指不定要叫你们治成什么样子呢!”
她语带哭腔,长杖杵着地,三代人就留这么一个喘气的,怎能不怕。
王氏也跟着抹起泪来,“母亲,您就让这医工试试吧,总比迟迟不醒强啊。”
王氏怕婆母怪罪会让叶浅夕听到,硬是哄着人去了外间。
叶浅夕自然是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行医多年有人质疑医术也是自然。
但她从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她自然也是很想救这位英雄,不只是因为敬仰,她还想知道父亲的死因。
一个时辰后,叶浅夕已隐隐生汗,她用了特殊方法能让人快些醒来。
“先生,有劳了。”
叶浅夕朝着老夫人见了礼,还没顾得上喝口茶,王氏已然进去查看,惊叫一声。
老太君便也坐不住了,忙也起身查看,“怎么了这是?我就说不能让人随便来医…”
王氏又惊又喜,“母亲,夫君他好似醒来了…”
望着这家人欣喜的模样叶浅夕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珍藏的参丸给了整一瓶,加上她的治疗不出半月应该就能下床了。
风息竹在门外久等不来,便翻身跃入院中,在长廊旁正巧遇见二人从屋内出来。
远望她衣袂飞扬,翩翩如玉的模样,眸中一紧,心中有了别的打算。
老太君左右不愿让叶浅夕就这样离去,她又免费老太君诊脉赠送许多益寿安神的药丸,这才耽误了时辰。
“息竹兄。”见他立于廊前,叶浅夕脚步渐歇,有些不好意思唤他,立时身正地拱手,“我将方子写好,明日我再来施针,不出半月人便会无事了。”
不等他问,她先回答,唐将军若是伤好也不能透露,所以叶浅夕便开了些其他药,好让那老太医诊不出脉来。
“有劳月兄。”他微礼。
暮迟看得目瞪口呆,传闻果然听不得,这是他得到的结论。
风息竹向暮迟望去一眼示意,交代了些事项。
二人行于长夜,一斗星月披身,幻影交叠,时近时远。
风息竹引着灯笼,放慢脚步,蝰蛇迅速从他身上落下攀上了叶浅夕的肩膀。
她望着这个第一眼便想泡酒的黑蛇,暗叹蛇亦是不可貌相。
伸出玉指在它的脑袋轻轻点了几下,“昨日多谢你,回去定会好生犒劳你。”
她知道昨日是这条蛇去找了风息竹来救自己,这聪明劲儿比某些人还通灵。
“你这条蛇当真有些灵性。”她夸着。
风息竹望着她清隽灵秀的面容略带一丝疲惫,心中生怜,后悔为何要与她步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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